時光荏苒,轉眼間便到了期末複習的緊張階段。六月中旬的夜晚,下晚自習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正準備洗漱休息時,寢室電話響了,我接起來居然是大姑媽打來找我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大姑媽焦急的聲音:“莎莎,你知道你爸爸在新疆的聯係方式嗎?我有急事找他,可怎麼都聯係不上他。”我心裡一緊,趕忙問道:“姑媽,出什麼事了嗎?您能跟我說一說嗎?”然而,姑媽卻隻是說事情很緊急,讓我趕緊把爸爸的聯係方式給她。
掛斷電話後,我坐在床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姑媽如此著急地找爸爸呢?會不會是家裡出了什麼大事?我越想越擔心,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坐立不安。
這時,珠珠洗完漱走了過來,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對勁,關切地問:“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我把姑媽打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她,珠珠安慰我說:“彆擔心啦,大人的事情他們自己會處理好的。我們現在還是學生,主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家裡的事情沒跟我們說,我們就彆瞎操心了。說不定根本就沒什麼大事呢,你彆自己嚇自己了。”
珠珠的話讓我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我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我對珠珠說:“我覺得晚點我姐肯定也會給我打電話,到時候她肯定會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珠珠點點頭,說:“那你趕緊去洗澡吧,等會有電話我叫你。”
我和表姐還真是心有靈犀,沒過多久,電話真的來了!
“莎莎,你媽不見了,說是去新疆找你爸爸了,店鋪也關門了,把你弟也丟在了外公那裡,放學外公去接他。”表姐焦急的對我說:“你上次放假回來,她沒什麼異常撒?”
“什麼?我不知道,她沒有異常呀,也沒說他要去新疆找我爸呀!”我驚訝的回答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我媽接到外公電話,說法院要拍賣你家街上的房子。”表姐說
“為什麼?”我震驚的問
“鎮上計劃生育服務站說你媽簽字了,承認你弟是親生的,屬於超生要罰款,聽我媽說是要罰一萬多呢?”表姐說
“這麼多?這可怎麼辦?”我嚇到了。
“你彆管,他們大人會想辦法,我媽剛聯係上你爸了,他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他聯係了小舅舅幫忙處理,先和法院聯係彆拍賣房子,之後他會回來。”表姐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媽是不是去接新疆嘛?”
“是的,到了一個星期了,去了也沒跟你爸透露她簽字這個事情。哎。”表姐歎了口氣說:“你彆管,他們既然敢生,還敢把你弟從新疆帶回來,那他們肯定有思想準備。”
“行,我知道了。”
“好好學習,缺錢了跟姐說,姐姐給你寄哈。”表姐對我說:“能讀書就多讀書,我也希望你以後可以上大學,大學生出來工作都不一樣,比我這種沒文化的工作好多了。加油,你可以的,我也會支持你。你早點睡,彆想太多。”
“好的,姐姐,我會努力的。”
掛掉姐姐的電話後,我的心情愈發沉重,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一般,擔憂如潮水般不斷湧上心頭。
珠珠見狀,關切地詢問我發生了何事。我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心中的不安在傾訴中稍稍得到了緩解。
珠珠聽後,卻表現得異常淡定,她安慰我說:“彆害怕,他們既然決定要生兒子,肯定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的。我弟弟出生的時候,還被罰款了呢!可即便如此,到了該交錢的時候,他們還是有辦法交上的。”
“啊?你弟弟出生時被罰了這麼多錢啊!”一旁的梅梅聽到這個數字,驚訝得合不攏嘴。
“是啊,你們可能不太了解,現在計劃生育抓得可嚴了。但不管有多嚴,還是有很多人寧願冒著被罰款的風險,也要生個兒子。”珠珠一臉不屑地說著,似乎對這種現象頗為不滿。
接著,她轉過頭來,繼續安慰我道:“莎,你彆擔心,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們家的情況,不至於交了罰款就揭不開鍋。隻要你學習成績好,他們肯定不會不讓你讀書的。”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會好好學習的,儘量不去想這些事情。”
然而,那一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未能入眠。腦海中不斷閃現著爸媽的身影,還有那個讀一年級的弟弟。我擔心著他們是否會因為罰款讓我們家而陷入經濟困境,也擔心著我的未來會受到怎樣的影響。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課桌上,同桌小野注意到我學習時心不在焉,總是走神。她關切地問我怎麼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家裡的事情告訴她。
我輕聲說道:“我家遇到了一些麻煩,可能需要交一筆罰款。”小野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說:“其實我爸爸在鎮上工作,他也分管計劃生育方麵的事情。我聽我爸媽在家裡談論過類似的情況,最後的解決辦法就是交罰款,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她安慰我不要太擔心,讓我把心思都放在複習上,不要去操心大人的事情。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裡稍微踏實了一些。
然而,儘管小野的話讓我稍稍安心,但我還是無法完全放下對家裡的擔憂。之後的日子裡,家裡人並沒有給我打電話,我隻能靠自己去想象家裡的情況。這種不確定性讓我始終處於焦慮之中,複習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我時常想起我爸爸,他作為家庭的經濟支柱,為了這個家背井離鄉,前往遙遠的新疆打工。他是一名有技術的泥水匠,雖然有活乾的時候能有收入,但沒活乾的時候就一分錢都掙不到。而且,他一年的收入可能還不如那時候的平均工資多。
我清晰地記得有一次,爸爸喝了酒,在家裡感慨地說:“我們在鎮上建的房子,從修建到入住,所有的花費加起來都沒有超過一萬塊錢。”這句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裡,而且我們也才搬家兩年,家裡的房子地磚都還沒貼。所以我更加明白如果交罰款,那我家裡的經濟狀況肯定雪上加霜。那麼我的學生生涯肯定受收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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