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管片車上摔下來了,腦殼有點暈,站不起來了,有點暈,你趕緊來找我一下。”我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像被重錘砸過一般,嗡嗡作響。我強忍著頭暈,摸索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用儘全身力氣給周樂打去電話,聲音虛弱而顫抖。
打完電話後,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我隻覺得周圍的世界都在旋轉,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楚。我試圖抬起手去揉揉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軟綿綿地垂在身旁。
我就這樣躺在地上,感受著身體的每一處疼痛。頭暈目眩的感覺讓我無法分辨到底是哪裡在痛,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樣。雨水不停地滴落在我的臉上,涼絲絲的,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望著漆黑的天空,雨絲像細密的網一樣籠罩著我。夏天的雨,雖然不大,但卻持續不斷。我心裡不禁想,這雨要是再不停,我恐怕就要被淹死在這裡了。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我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裡?這個想法讓我渾身一顫,不,絕對不行!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
我咬了咬牙,用僅存的一點力氣試圖挪動一下身體。可是,我的雙腿卻像被釘在了地上一樣,絲毫動彈不得。我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處在兩輛大車之間,這個位置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這兩輛車稍微動一下,我恐怕就會被壓扁。不行,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的力量,艱難地翻了個身。這一翻身,讓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直冒金星。但我顧不上這些,繼續掙紮著向前爬行。每前進一點,都像是在與死亡做一場殊死搏鬥。
這一想,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清明,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盞明燈。我咬緊牙關,用儘全身的力氣,挪動了一下仿佛被千斤重擔壓住的雙腿。
每一次移動都像是在與巨大的阻力作鬥爭,但我沒有放棄。終於,在經過一番努力後,我成功地讓雙腿移動了一小段距離。
接著,我深吸一口氣,使出吃奶的勁兒,用手撐住地麵,試圖讓自己坐起來。這個過程異常艱難,我的手臂因為承受了身體的重量而顫抖著,但我依然堅持著。
終於,我成功地坐了起來,雖然身體還有些搖晃,但總算是脫離了與地麵的親密接觸。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心裡暗自慶幸:還好,起碼我還能動,應該還沒有殘廢。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突然感覺到左邊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我心裡一緊,趕緊把手縮回來,借著昏暗的工地燈光查看。
隻見我的手上沾滿了泥巴和鮮血的混合物,那暗紅色的血跡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哦,原來是磕到頭了!我心裡暗叫不好,趕緊檢查了一下安全帽。果然,安全帽因為我沒有係緊,在我摔倒的時候發生了偏移,導致我的頭直接磕到了管片堆放場的棱台上。
我不禁感到一陣後怕,還好我戴了安全帽,雖然它沒有完全起到保護作用,但起碼沒有讓我的頭直接與堅硬的棱台碰撞,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我不禁對這頂安全帽充滿了感激之情。
我咬緊牙關,使出全身力氣扶住管片車那巨大的輪胎,艱難地站起身來。然而,就在我試圖邁步時,一陣刺痛突然從左腳襲來,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紮我的腳底。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但還是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動,終於走到了管片車前的棱台邊,如釋重負般地坐了下來。
就在這時,我聽到周樂在遠處高聲呼喊我的名字。我循聲望去,隻見一束明亮的光線從對麵管片堆放場的中央穿透黑暗,直直地照在我身上。緊接著,周樂和向上的身影出現在那束光的儘頭,他們快步朝我走來。
此刻,時間已經悄然滑過了晚上十一點。這是我今晚幫忙給吳佳頂班驗收的最後一車管片,這些管片是從廠裡運到工地的。由於吳佳休假了,質檢部的鄭部長家裡也有急事需要處理,所以人手嚴重不足。陽總無奈之下,隻好臨時安排我來幫忙驗收這批管片。
驗收進場的管片可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兒。我需要爬上高高的大貨車,仔細檢查每一片管片的前後左右,確保沒有任何缺損或瑕疵。
一旦發現有問題的管片,我就得立刻做好標記,以便進行退貨處理,絕不能讓不合格的管片被吊裝到井下,送進隧道裡去。此外,我還得仔細核對管片的型號,確保與工程要求完全一致。左右轉彎環和直環不一樣。每天根據盾構機掘進的需求,需要使用的管片不同。
地麵的一切工作都是為地下盾構機掘進做好準備和服務。
結果,因為下雨路麵有泥,因此我的勞保鞋不爭氣的打滑了。我就這樣一下子從管片車上摔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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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和向上來到我麵前,兩個人同時看全身打量著我。
周樂問:“豬,你哪裡感覺痛?能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