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洪站在甲板上,發絲淩亂地貼在額頭,臉上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從眉骨斜貫而下,暗紅色的血跡順著脖頸滲入衣領。
他的衣襟撕裂成條狀,露出結實的胸膛,上麵布滿深淺不一的傷痕。
聽到梅花婆婆的問話,抬手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絲絲血跡,卻仍強撐著挺直腰杆。
“老奴與那夜心同為大先天一品。”
章洪緩過氣來,聲音沙啞卻不失威嚴:“彼此都奈何不得對方。不過……那老東西的‘寒江釣月’果然名不虛傳,老奴的肋骨怕是斷了三根。”
忽然露出一抹狠厲笑意:“老夫拚著受他一記‘寒江釣月’,也讓他嘗嘗老夫‘血魂刺’的滋味,半年之內,他休想再動一根手指。”
雲昊站在一旁,望著章洪殘破的衣袍下若隱若現的焦黑傷口,心中駭然。
大先天強者的戰鬥很恐怖,回想起那隨手一擊便能掀起數十丈巨浪,當真是讓人心裡激蕩無比。
而現在聽起來,章洪與夜心之間,是拚得兩敗俱傷的局麵,隻不過章公應該是強了一籌。
雲昊暗自握緊斬妖刀,掌心沁出冷汗——暗暗想到:自己如今不過煉氣三層,何時才能擁有這般改天換地的力量?
……
梅花婆婆上前,眼中閃過複雜神色。
她與章洪雖同為密風司密使,卻深知這位左密風使的分量。
章洪常年伴君左右,深得皇帝信任,除了司主大人,章洪手中握著密風司下三司生殺大權,今日又以重傷代價擊退強敵,這份功績足以在皇帝和太後身邊再添威望。
“章公此戰居功至偉。”梅花婆婆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若非您及時援手,我等怕是要葬身魚腹。”
她自然知道左密風使章洪修煉的“血魂刺”秘法需以自身精血為引,此刻章洪的蒼白臉色印證了傳言非虛。
章洪擺了擺手,目光掃過甲板上的眾人,最後落在雲昊身上。
露出溫和笑意,整理了一下殘破的衣袖,竟對著雲昊深深一躬:“老奴章洪,見過雲公子。”
這突如其來的大禮讓雲昊措手不及,慌忙側身避開,連手中斬妖刀都差點脫手:“章公折煞小子了!”
他心中驚疑不定,這位大先天宗師為何對自己如此禮遇?
章洪直起身子,眼中閃過讚許:“公子年紀輕輕便有這般修為,更兼膽識過人,他日必成大器。”
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雲昊:“老奴今日可是見識了公子那漫天火焰焚江煮海的威勢,就連夜心那老東西都為之側目呢。”
雲昊一時語塞,正不知如何應對,梅花婆婆適時開口解圍:“章公小姐還在艙內,不如先去見見?公子幾人剛經曆苦戰,還是讓他們好生歇著吧。”
梅花婆婆怕這位章公公若再說下去,怕是要將雲昊身世之謎和盤托出。
畢竟雲昊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她們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份是皇子。
章洪恍然回神,忙不迭地乾笑兩聲:“婆婆說得是,老奴這就去見小姐。“
他口中的“小姐“,正是當朝長公主虞青虹。
向雲昊略一頷首,便隨梅花婆婆轉入內艙。
章洪反應過來乾笑兩聲道:“還是婆婆說的在理,我去見見小姐。”
此刻艙中唯有虞青虹獨坐案前,草兒與杏兒已被紙鳶引去艙外玩耍。
章洪進去後,梅花婆婆關上房門,虞青虹看到章洪連忙起身,但章洪已經下跪行禮道:“老奴章洪救駕來遲,請公主殿下恕罪。”
虞青虹對這位大太監很熟悉,小時候經常和皇兄一起玩耍的時候,這位大太監就在皇兄身邊,對她也是極好。
連忙攙扶住章洪不讓下跪道:“章公公何罪之有?快快請起,你今日來的很及時,要不是公公前來年,今天我們大家都危險了。”
章洪起身看著長公主眼神有慈愛,可以說皇帝虞青玄和長公主虞青虹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是皇家的家奴,也是長公主的長輩。
“公主受驚了。”章洪起身說道。
“公公快快請坐,給我說說皇兄和母後可好?”虞青虹問道。
船艙內章公公和長公主、梅花婆婆聊天說話,講述了前來的過程,告訴了長公主皇帝和太後都好,隻是朝中武王一脈對過繼之事愈發逼得緊迫了,大家要早點帶著雲昊皇子回京。
接下來章公公會一直和大家待在一起,護送雲昊回京,當然三人商量關於雲昊的皇子身份還是要隱瞞雲昊。
一切等回到上京城自有太後定奪,也是怕消息走漏,萬一被武王知道,武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雲昊。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武王府的人前來殺的隻是虞青虹這個長公主,還不知道雲昊的身份。
有了章洪這個大先天宗師在,一路相安無事,但大家都知道,武王府的人這次吃了大虧,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畢竟藍先生被殺,修羅衛也被雲昊等人殺光,就連大先天夜心也被章洪重創,以武王不吃虧的性格,定然不會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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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昊這些天也基本上待在船艙之內沒出來。
一直在修煉。
觀看章洪和夜心之間的戰鬥,加上親自感受過夜心那恐怖的威壓,和梅花婆婆聯手也沒有擋住夜心恐怖的一擊,對雲昊的影響很大。
或者說,雲昊心裡受刺激了。
這種刺激是兩方麵的。
一來是對強者實力的恐怖,自己沒有能力麵對。
二來則是對大先天強者實力的神往。
頗有種,踏遍山川巍峨後,再觀丘壑意難平,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