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虞啟明被皇帝那要嗜人的眼神和強大的氣勢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其實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
也深知,眼前的人是皇帝,擁有著改寫祖製的權力。
祖製雖是死規矩,可若皇帝願意,完全可以將其更改。
虞啟明之所以這般固執己見,究其根源,是他內心深處根本不相信雲昊是皇子,或者說,他對武王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武王昨日逃走的消息,虞啟明已然知曉。
他堅信武王定會東山再起,因為武王在南方十萬大山邊關掌控著一支二十萬大軍。
這支軍隊雖名義上是朝廷大軍,卻是武王一手帶出來的,對武王忠心耿耿。
在虞啟明看來,有這支軍隊作為後盾,武王就算自立為王,也並非沒有機會。
甚至幻想,武王會帶著大軍殺到上京城,衝進皇宮,將太後斬殺,推翻病秧子皇帝,登上皇位。
在他心中,隻有武王才是大虞王朝的未來。
因此,阻止雲昊跟隨皇帝祭拜祖宗,不過是出於內心的抵觸與膈應。
被皇帝那殺人般的眼神緊緊盯著,虞啟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渾身僵硬得如同一塊石頭。
在這強大的帝王威壓之下,他終於還是緩緩低下頭去,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老臣,隻是覺得不合規矩,既然陛下說可以,那便可以,老臣沒有意見。”
虞青玄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這位宗正老皇叔,眼神中滿是失望與警告。
隨後,緩緩轉身,平複了一下情緒,繼續帶著雲昊上香祭拜。
此時,站在一側的納蘭拂衣和三位宰輔,還有宗親少卿興王等人,都清楚地察覺到,虞啟明這位宗正真是老糊塗了,這般行徑簡直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剛剛皇帝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心,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從始至終,皇帝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隻是神情莊重地帶著雲昊逐一祭拜列祖列宗。
眼神中充滿了虔誠與敬意,每一個動作都緩慢而沉穩。
等一整套上香祭拜儀式完成後,皇帝轉身,目光再次落在虞啟明的身上。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虞青玄口中傳出,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雲昊一直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這位便宜父皇,敏銳地感受到了他身體的不適。
心中一動,不假思索地從腰間取下早就準備好的水袋,輕輕打開,遞到虞青玄麵前,說道:“你……喝點水。”
這個水袋裡裝的可是寶瓶水,雲昊堅信,它能緩解父親的身體狀況。
虞青玄看著兒子遞過來的水袋,心中原本熊熊燃燒的殺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欣慰。
看著雲昊,眼中滿是慈愛,隻說了一個字:“好。”
這一個字,看似簡單,卻飽含著千言萬語,蘊含著他對兒子深深的感激與愛意。
虞青玄接過水袋,緩緩喝了起來。
一口水咽下,一股清涼之感順著喉嚨流淌而下,緊接著,他竟感受到體內湧起一股暖意。
原本因長時間站立而疲憊不堪的身體,此刻竟有了一絲力量,精神也為之一振。
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兒子給的水絕非尋常之水。
於是,他又大口喝了幾口,果然,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又提升了不少。
虞青玄將水袋還給雲昊,臉上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眼神中滿是對兒子的感激。
雲昊收起水袋,依舊穩穩地攙扶在虞青玄的胳膊上。
看著父親的狀態好了許多,也暗暗鬆了口氣,寶瓶水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而虞青玄再次將目光冷冷地落在宗正虞啟明的身上,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宗正,今日朕帶著昊兒前來,便是為了讓昊兒認祖歸宗。
朕也知道你們懷疑昊兒的身份,那朕便給你們拿出證據。”
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目光如炬,殺氣騰騰地繼續說道:“但,朕還要告訴你,我兒不可辱,朕也還能持刀。”
堅定有力的聲音,仿佛在向眾人宣告,誰敢動他的兒子,必將付出慘痛的代價。
雲昊站在宗廟大殿內,他的內心亦是波瀾起伏。
看著這位便宜父親虞青玄因宗正虞啟明的刁難自己而發怒。
那威嚴的帝王之怒讓旁人畏懼,可雲昊心中卻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一方麵,他對父親維護自己的舉動感到溫暖,這份遲來的父愛在這一刻如暖流般流淌心間。
另一方麵,又為“父親”孱弱的身體擔憂,生怕這一氣會讓父親本就糟糕的身體雪上加霜。
當虞青玄接過香火準備祭拜祖宗,卻被虞啟明阻攔時,雲昊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憤怒。
而皇帝父親那充滿殺意的回應,讓雲昊看到了父親身為帝王的果敢與威嚴。
不禁對父親的過往生出一絲好奇,這個在朝堂上因病而久未理政的皇帝,曾經到底經曆過怎樣的風雨,才鑄就了如今這即便孱弱卻仍不容侵犯的帝王之威。
早就看出來,這位宗正對自己的敵意,也看出來,便宜父皇對宗正起殺心了。
更多的是,感受到這位父皇對自己的維護,這讓雲昊內心無形的隔閡一點點消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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