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嬰仙邁出三步,玄色繡鞋踏在青磚上,每一步都像踩在苗胭脂的心臟。
“雲昊修為暴漲三重,你可知為何?”話音未落,一道靈氣凝成的細線突然纏住苗胭脂的手腕,冰涼觸感讓她渾身僵直。
苗胭脂喉間發緊,想起雲昊,她耳朵發紅。
大祭司的靈力探入苗胭脂經脈,像是探視她的秘密。
“陰陽調和,靈氣交融。”大祭司的聲音突然變得輕柔:“沒想到,你竟如此‘忠心’。”
尾音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帳幔突然無風自動,卷起滿室香霧,將苗胭脂的內心看透。
苗胭脂喉間發緊,耳中轟鳴如雷。
她想否認,想辯解,卻在觸及大祭司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時,所有話語都化作了沉默。
昨夜雲昊丹田處澎湃的力量,還有自己體內那股前所未有的充盈感,此刻都成了無法抵賴的證據。
就在她以為會被斥責時,大祭司卻突然鬆開靈力,轉身走到窗邊。
陽光勾勒出她妙曼的背影,語氣也變得平靜:“你不要緊張,我找你來,是有一樁機緣送給你。”
苗胭脂猛地抬頭,透過鬥笠的縫隙,錯愕地看向大祭司的背影。
細碎的光斑,在大祭司的白衣上投下蛛網般的紋路。
“實話告訴你,我和雲昊之間有些淵源。”
大祭司指尖劃過窗欞,聲音帶著幾分悠遠:“現在可以確定,他一夜之間提升三重境界,定然和你有關,而你,也占了大便宜。”
苗胭脂心中劇震。
她從未想過,神秘莫測的大祭司竟與雲昊殿下有牽連。
是什麼樣的淵源,能讓這位高高在上的人物如此關注雲昊?
她咬住下唇,將滿心疑惑咽回肚裡,卻在聽到“占了大便宜”時,心跳漏了一拍。
的確,昨夜之後,她能清晰感覺到體內力量的變化。
原本晦澀的經脈如今暢通無阻,就連修煉多年停滯不前的秘法,也突破了。
突破的莫名其妙,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如今聽大祭司這麼一講,苗胭脂似有明悟。
隻是她從未將這些變化與陰陽調和聯係起來,更不知道這竟與雲昊的修為提升息息相關。
大祭司轉過身,目光如實質般穿透鬥笠:“你既然成為了雲昊的女人,而我又和他有淵源,所以我想幫你一把,也算是幫他。”
話鋒一轉又問道:“你所修的功法可知道是什麼嗎?”
苗胭脂深吸一口氣,聲音難得地帶上幾分忐忑:“回稟大祭司,我修的是族中秘法。
我族中遭遇大劫難,父親臨終前倉促傳授,未來得及說明功法來曆,這些年,我不過是按部就班地修行......”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低落。
那些在深夜裡獨自摸索的迷茫,那些不知前路何方的惶恐,此刻都化作苦澀湧上心頭。
大祭司微微頷首:“倒和我想象的差不多,你體內並非武道罡氣,而是一種柔和的元氣,至陰屬性。
這也是你與雲昊能彼此受益的原因——他的龍象真氣至陽至剛,與你的力量正好相輔相成。”
苗胭脂屏住呼吸,聽著這些從未聽聞的說法。
修仙功法?
旁門左道?
這些陌生的詞彙在她腦海中炸開。
“你現在已是煉氣境九層圓滿。”大祭司的聲音帶著幾分惋惜:“可惜,不懂如何真正掌控力量,否則,昨夜,你本該踏入築基之境的。”
“修仙之道麼?”
苗胭脂輕聲呢喃,聲音不自覺地發顫。
她抬眸,隔著鬥笠的薄紗,目光牢牢鎖住大祭司嬰仙那如霜雪般素白的身影。
記憶如洶湧潮水,瞬間將她淹沒:父親臨終前,咳出殷紅鮮血,卻仍強撐著,急切地將功法傳授給她時的眼神。
族中長老們提及秘法時,那諱莫如深、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有族中禁地深處,那終年不散、透著神秘與危險氣息的迷霧光芒……
原來,這一切錯綜複雜的過往,竟都指向了一個更為浩瀚無垠、縹緲虛幻的修仙世界。
大祭司嬰仙靜靜地凝視著苗胭脂:“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修的秘法也是殘缺不全的吧?”
她開口,聲音清冷,卻又精準地直擊苗胭脂內心深處。
苗胭脂渾身猛地一震,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波瀾,下意識地向前邁出半步,鬥笠晃動,露出一小截線條優美卻緊繃著的下頜。
“大祭司神機妙算!”她的聲音因激動與緊張微微顫抖:“的確,我修的秘法隻剩半部,父親臨終之際告訴我,另一半藏在族中禁地,可如今……”
話到此處,她的聲音陡然哽住。
親眼目睹族人慘遭屠戮的慘狀,禁地被外敵悍然占據時,血液和大火染紅天際。
族人絕望的呼喊與悲泣……皆如尖銳的針,一下下刺痛她的心,令她眼眶泛紅,幾欲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