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昊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眼前這位拄著龍頭竹杖的老者。
老者身形佝僂,看似顫顫巍巍,但那轉瞬即逝的精光,卻暴露了他絕非表麵這般羸弱。
四周的村民們見狀,紛紛屏息凝神,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我們寨主不在,小後生,老朽不追究你擅闖我們寨子的事兒了,但現在請你離開,我們寨子不歡迎外人。”老者的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
他微微抬起頭,渾濁的雙眼看似漫不經心地瞥了雲昊一眼,可那藏在皺紋深處的目光,卻如毒蛇般警惕。
雲昊心中冷笑,對方越是急於驅趕,就越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老者身上暗紅色的蠱蟲圖騰,還有脖頸間那串陰森的人骨項鏈,愈發肯定此人在寨中絕非尋常角色。
“老人家怎麼稱呼?”雲昊不慌不忙,語氣平和,仿佛根本沒聽出對方的逐客之意。
老者皺了皺眉頭,心中暗自詫異。
眼前這少年不過十七八歲,身著綾羅綢緞,舉手投足間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氣度。
再聯想到前些日子,寨子裡突然闖入的神秘人,以及亂葬崗那具身著華貴服飾的無頭屍體,老者心中警鈴大作。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語氣愈發冰冷:“老朽是寨子的族老,小後生快走吧,彆讓老朽趕你走。”
說罷,他重重地頓了頓手中的竹杖,竹杖敲擊地麵的聲響在廣場上回蕩,驚得幾隻棲息在竹樓間的怪鳥撲棱棱地飛起。
雲昊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周身氣息陡然一變。
向前踏出一步,無形的威壓如潮水般向著老者席卷而去:“老人家要是這麼說,那我還就真不走了,既然你能拿事兒,那我就找你。
吾乃大虞太子,現在正式通知你,讓你們寨主出來,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廣場上頓時一片死寂。
村民們驚恐地看著雲昊,不少人雙腿發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老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竹杖微微顫抖。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會是大虞太子。
聯想到大虞皇室的權勢,還有那具神秘的無頭屍體,老者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太子殿下……這……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老者強撐著說道,額頭上卻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心中暗自盤算,若真與大虞皇室為敵,黑蠱寨恐怕將麵臨滅頂之災。
可若交出寨主,那背後的秘密一旦泄露,自己同樣難逃一死。
雲昊冷哼一聲,黑煞紋絡在皮膚下隱隱浮現:“誤會?前些日子亂葬崗的那具無頭屍體,難道也是誤會?”
他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戳中了老者的要害。
老者身形猛地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萬萬沒想到,雲昊竟然已經知曉了此事。
“殿下……此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老者支支吾吾地說道,心中卻在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
“不必從長計議,現在,立刻讓寨主出來見我。”雲昊的威壓再次加強,廣場上的青石地麵竟在威壓下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他目光如電,死死盯著老者:“若再拖延,休怪我不客氣。”
老者進退兩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深知,自己若再不做出決斷,眼前這位太子殿下恐怕真的會血洗黑蠱寨。
苗疆十八寨對大虞是有了解的,那是一個已經傳承了三百多年的龐大帝國,吞並了四周無數小國勢力。
苗疆之地要不是地勢環境特殊,怕是早已經被大虞鐵騎踏平。
可他也明白,寨主一旦現身,等待黑蠱寨的,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
在這生死抉擇的時刻,老者心中暗自歎息,知道自己終究無法躲過這一劫……
雲昊周身威壓之氣翻湧,如實質般的威壓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廣場上的青石磚在威壓下寸寸龜裂,縫隙中滲出幽綠的蠱毒汁液,與地麵刻著的蠱蟲圖騰交織成詭異的紋路。
老者枯瘦的指節因緊握竹杖而泛白,渾濁的眼珠裡血絲密布,內心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煎熬——得罪大虞皇室意味著全寨覆滅,可若交出寨主,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一旦泄露,黑蠱寨同樣將萬劫不複。
“老人家何必自討苦吃?”雲昊緩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老者的心臟上。
他身後,圍觀的村民們早已退到竹樓陰影裡,孩童們捂著耳朵蜷縮在母親懷中,成年男子們握緊武器的手卻止不住顫抖,連寨中最凶猛的蠱犬都夾著尾巴嗚咽。
老者額角青筋暴起,突然暴喝一聲,竹杖頂端的龍頭眼珠迸發出紅光。
刹那間,一股腥風從他周身炸開,地麵的裂紋中鑽出密密麻麻的黑蟻,每隻都有拇指大小,甲殼上流淌著黏液。
這些蠱蟻組成一道黑色城牆,試圖阻擋雲昊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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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威壓之氣如滾燙的烙鐵,所到之處蠱蟻紛紛化作青煙,空氣中彌漫起刺鼻的焦糊味。
“轟!”老者將竹杖狠狠杵向地麵,整座山穀都為之震顫。
竹樓的橫梁上垂下數百條猩紅的蠱蟲,宛如血色簾幕。
他乾枯的麵皮漲得發紫,脖頸處凸起的血管如同盤繞的蚯蚓,顯然動用了壓箱底的手段。
雲昊瞳孔微縮,感受到對方爆發的力量中混雜著古老而邪惡的氣息,那是經年累月用生魂喂養蠱蟲才會產生的邪煞之氣。
“有點意思。”雲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識海中的黃泉引微微嗡鳴。
抬手輕揮,一道黑金色的光盾憑空出現,將所有蠱蟲的攻擊儘數擋下。
光盾表麵流轉的符文與老者施展的蠱術激烈碰撞,爆發出的能量餘波掀飛了廣場邊緣的竹凳,遠處的黑竹更是齊刷刷折斷,斷麵處滲出漆黑的汁液。
威壓再度提升時,老者的蠱蟻城牆轟然倒塌。
他單膝重重跪在地上,竹杖深深插進石板,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渾濁的眼球布滿血絲,如同困獸般死死盯著雲昊:“閣下何必苦苦相逼!你擅闖我寨,卻反過來羞辱老夫,真當黑蠱寨無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