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夜市入口的停車位，周喬讓沈維衍等著，自己快步走進旁邊的24小時銀行。沒多久，她拎著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回來，拉開車門坐進來，把袋子往沈維衍懷裡一塞。
“什麼東西？”沈維衍捏了捏，硬挺挺的，像是一遝遝紙。
“二十萬現金。”周喬，眼睛看著前方，語氣卻很認真，“本來想直接轉一百萬給你，但想了想，你這本事，自己隨便挑塊石頭就能賺回來，根本不缺這點錢。”
她頓了頓，側頭看了他一眼：“今天那塊陽綠，明明是你先看上的，最後卻算成我的功勞。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保安，身上藏著事，我看你沒有錢，這點你先拿著。”
沈維衍打開塑料袋，裡麵果然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現金，紅色的鈔票透著股沉甸甸的分量。周喬已經按住他的手：“彆跟我客氣。你幫我賺了那麼多，這點算什麼？再說……”她笑了笑，“說不定以後還得靠你挑石頭呢，就當預付的‘顧問費’了。”
沈維衍看著她眼裡的坦蕩，又看了看那袋現金——他確實需要錢，假身份、落腳處、還有接下來要獨自去交易會的開銷，處處都得花錢。推拒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低聲的“謝謝”。
“謝什麼。”周喬下車。“走，先去吃烤串，不然一會兒就得排隊了。
路燈的光透過車窗落在她臉上，帶著點夜市特有的煙火氣。沈維衍把錢袋收好。
夜市快收攤時，兩人坐在路邊的小馬紮上，麵前擺著空了的烤串簽子和飲料瓶。周喬晃著腿，跟沈維衍聊起家裡的事——父母感情好，父親開公司雖忙卻從不對她發脾氣，母親是中學老師，總變著法給她做點心。
“說起來我挺幸運的，想要的基本都有。”她吸了口飲料，語氣裡帶著點不好意思，“就是李星太煩了，天天跟蒼蠅似的，家裡還總說‘李家條件好’，聽得我頭都大了。”
沈維衍安靜地聽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飲料瓶。
周喬轉頭看他：“那你呢？你總說以前是保安，可我覺得不像。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沈維衍沉默了會兒，聲音放輕了些：“我啊，從小就沒了父母，跟著爺爺在垃圾堆邊上長大的。”
周喬手裡的飲料瓶頓了頓。
“爺爺撿破爛供我吃飯，教我認字，還教我些……道理。”他望著遠處收攤的攤主，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彆人的事，“後來爺爺走了，我就一個人到處跑，去過哼多遙遠地方，見過許多人。”沈維衍沒有說修煉界事，隻是含糊比喻了一些，確實事實也是如此。
可這些話落在周喬耳裡，卻比任何煽情的故事都讓人難受。她想起沈維衍總是乾淨整潔的樣子，想起他看石頭時篤定的眼神，很難想象他曾在垃圾堆裡掙紮。
“你……”周喬張了張嘴，忽然鼻子一酸，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
沈維衍愣了愣，從口袋裡摸出張皺巴巴的紙巾遞過去，有些無措：“怎麼哭了？”
“我就是……”周喬擦著眼淚，聲音哽咽，“覺得你太不容易了。”明明自己過得那麼難，卻還……”
沈維衍看著她紅著眼圈的樣子，心裡忽然軟了一塊。“都過去了。”他低聲道，“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周喬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抹乾淨，瞪了他一眼：“以後不許再說這些讓人想哭的話了。”她頓了頓，認真道，“以後你要是有難處，跟我說，我能幫的肯定幫。”
沈維衍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那裡麵映著夜市殘餘的燈火，也映著他的影子。他忽然笑了笑，點了點頭：“好。”
夜風漸涼，遠處傳來收攤車發動的聲音。周喬站起身，拍了拍褲子：“走，回去把。”
在返程的車上，周喬的情緒明顯還有些難過，沈維衍也實在沒辦法跟周喬解釋清楚，隻能無奈地裝作沒發現，靜靜地望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街景。
終於，車子緩緩駛入了熟悉的胡同。兩人相繼下了車，一路沉默著回到周家。走進院子，來到各自房間門口時，周喬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對沈維衍說道：“明天我給你兩百萬，你不許拒絕！”話一說完，她也不等沈維衍回應，就徑直走進房間，“哢噠”一聲關上了門。
沈維衍愣了愣神，心裡明白周喬這是一番好意。自己的身世可能讓周喬覺得他經濟上有困難，所以才。沈維衍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轉身走進自己房間後，他從衣兜裡掏出那塊玉石。今晚，他打算將這塊玉石雕刻完成。
進到房間，沈維衍把玉石放在桌上，仔細地端詳起來。他心裡琢磨著，按照這塊玉石的大小和質地，要是雕刻成牌子的話，大概能刻四個。想好之後，沈維衍集中精力，凝聚了一點靈氣在手上準備完成雕刻。
指尖輕輕落在原石上，靈氣如細針般滲入石皮。
不同於凡間的雕刻手法，他的指尖帶著靈氣遊走，石屑並非被硬生生磨掉，而是順著靈氣的軌跡自然剝落。更精妙的是，他在剝離玉質的同時，暗中將一絲極淡的陣法紋路融入其中——這是一個基礎“安靈陣”，雖簡單，卻能讓玉石長期佩戴後滋養身體，甚至在遇到危險時微微發熱示警，抵擋些小災小難。
指尖在玉石上流轉，時而輕緩如流水，時而凝力如刻刀。不過一個時辰，四塊輪廓圓潤的玉牌已初現雛形，晴水綠的底色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內裡的靈氣隨著陣法緩緩流轉，雖微弱，卻異常穩定。
“這樣，應該夠用了。”他低聲自語，將玉牌小心收好。
窗外的蛐蛐聲漸起，沈維衍盤膝坐在床上，開始運轉功法吸收原石殘餘的靈氣。不同於之前的急切，今晚的靈氣流轉得格外順暢，或許是因為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連帶著修煉都輕鬆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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