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霧氣看似虛浮,踩上去卻異常穩固,仿佛實質的玉石。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周圍混沌氣流的細微律動,那些初生的道則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時而化作遊魚般的光點掠過腳踝,時而凝成細如發絲的法則線纏繞而上,卻被他周身流轉的原初之力悄然隔開。
這位特殊原初生命身影飄在他身側,光焰眼眸始終落在他身上,沉默不語。方才被“破界者”三個字激起的波瀾似乎仍未平息,周身灰白氣流時不時泛起一陣細微的漣漪,連帶著周圍的法則光網都在輕輕震顫。
通路不長,片刻後便抵達石台近前。這石台通體呈暗金色,表麵布滿了古老而繁複的紋路,細看之下竟與法則光網上的絲線隱隱呼應,仿佛是用混沌本源直接澆築而成。石台中央,懸浮著一枚拳頭大小的晶石,晶石內部流轉著黑白二色的霧氣,時而交融,時而分離,正是混沌未開時的景象。
“坐。”一道突兀的聲音在石台前毫無征兆地響起。
帶沈維衍來的那位原初生命此時已經悄然退下。
沈維衍依言在石台前落座,不經意間,他的指尖觸碰到了石台表麵。刹那間,一股古老而磅礴的本源之力順著指尖如潮水般湧入他的體內,與自身的原初之力輕輕共鳴。
“你叫什麼?”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沈維衍。”沈維衍如實回答。
“吾名初。”那聲音平靜下來,光焰眼眸微微收斂,“自太初奇點凝成時便已存在,守著這法則光網,也守著無數年來的因果。”
沈維衍心中微動,“初”這個名字,恰如其分地彰顯著對方與混沌同源的古老。感受著那股與自身原初之力共鳴的本源波動:“前輩既守著此地,想必對破界者的淵源知之甚詳。”
初沉默片刻,周身灰白氣流緩緩翻湧,石台中央的混沌晶石隨之泛起漣漪:“破界者本就是帶著毀滅而來的一群存在。他們源自輪回之地,所到之處,一切皆被卷入輪回,陷入無儘的混亂與毀滅之中。”
“而輪回之地,本是一切閉環的最後節點,萬物生滅皆循其道。”
“他們要撕碎這閉環。”初的聲音帶著交擊的震顫,“打亂輪回之地是‘收束’,將萬物生滅限定在因果之內。可破界者偏要逆其道而行——他們要讓輪回變成‘擴散’的利刃,讓所有界域的生滅不再遵循因果,而是隨他們的意誌肆意攪動。”
沈維衍微蹙:“讓輪回從收束變為擴散……這意味著所有界域的生滅法則將徹底崩壞?”
“不止。”初的聲音再一次傳來,輪回閉環一旦破碎,萬物生滅失去因果錨點,便會如決堤洪水般漫過所有界域壁壘。屆時,不僅是法則崩壞,連混沌本源都會被卷入無序的洪流,最終歸於虛無——就像從未存在過。”
初,見沈維衍有些不理解他說的這些,換了個方式繼續:“這麼解釋吧。”初的聲音放緩,光焰眼眸中黑白霧氣流轉得愈發清晰,“我如今算是‘原靄生命’的層次,受限於這方宇宙的維度枷鎖,若不被更高維度承認,便永遠無法跨過這道生命層級,離開此。”
“我們現如今的原初存在,或是依托靈氣而生的世界修士,本質上都困在各自的維度層麵。想要超脫,就必須完成生命層次的最終蛻變,成為‘維度生命’——那時方能不受界域束縛,自在穿梭於不同維度世界之間。”
初眼神灰白氣流陡然變得銳利:“而破界者,便是想以輪回之力為捷徑,強行成就這一步。他們撕碎輪回閉環,讓無儘生滅的混亂之力衝刷所有界域,實則是在以億萬界域的死亡輪回本源為養料,催化自身的蛻變。”
“是……是有些明白了”沈維衍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心中缺想到要是按照這麼說,那就等於輪回之力是一種多維形態的存在,就像他虛維界中虛維之力一樣。隻要不斷強化對輪回大道的掌控,就能借助它完成突破。
要是不通過這種方式,就像初和反質之地的大長老一樣,生命層次隻能停留在原靄生命,無法成為維度生命。
沈維衍思索片刻後,向初問道:“那麼,不知您是否清楚,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的破界者究竟是誰?”
初的聲音像被氣流磨過:“那家夥本也是一位修士,崛起於原初生命主導的時代。”
周圍黑白霧氣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立於無儘星海中央,左手托著翻滾的暗紫色氣流——正是反質能,右手則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灰白光線,那是尚未被扭曲的輪回之力。
“他最早嘗試將原初本源與反質能相融。”初的聲音沉得像墜了鉛,“這本是逆天之舉,反質能蝕滅一切,原初力創造萬物,二者相遇本應同歸於儘。可他偏在那場自爆般的融合裡活了下來,還意外撕裂了輪回通道的一角。”
晶霧氣中身影忽然沉入一片灰蒙空間,周身開始滲出粘稠的黑液,那黑液所過之處,原本有序流轉的輪回之力竟如被磁石吸引般扭曲,順著他的指尖攀附上軀體。
“他在輪回通道深處窺到了‘捷徑’。”初的聲音讓,氣流劇烈翻湧。
“正常的生命層次突破,是借生滅循環悟透維度法則,如順水行舟,可他看到的,是把輪回本身當成燃料——用億萬生靈的因果做薪柴。犧牲整個宇宙的平衡為代價。”初,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至於他的本名早已被自己碾碎。”初的聲音帶著冰碴,灰白氣流在他身側凝成鎖鏈般規則線,“自封‘滅生’,便是要以‘滅’為‘生’——視萬物生滅為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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