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落在這片星空陸地時,沈維衍明顯感到這裡的空間穩固前所未有,規則也十分晦澀難明。尋常維度空間的法則軌跡在此處仿佛被強行扭曲、編織,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規則大網,每一步踏下,都能感覺到無形的滯澀感,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將他的規則道軌跡悄然解析。
更讓他在意的是,這片陸地的地麵並非尋常土石,而是由無數細碎的星辰殘骸凝結而成,腳踩其上,能清晰感受到來自古老時空的蒼茫與厚重。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單純的能量波動,而是夾雜著各種大道規則碰撞後留下的餘韻,稍不留意,便可能被這些駁雜的規則乾擾道心。
沈維衍定了定神,開始往這片星空陸地中一個修士聚集的區域走去。遠遠便望見前方光影浮動,數道強橫的氣息交織碰撞,卻又默契地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那是一片由浮空石台構成的聚集地,石台上刻滿了加固銘文,數十名修士或坐或立,氣息最低者亦已觸及維度生命層次的門檻,其中不乏幾道隱隱淩駕於維度之上的波動——顯然,這裡彙聚了不少試圖闖入核心區域的強者。
有人注意到沈維衍的到來,目光紛紛投來,帶著審視與警惕。
“又來一個?看他道韻內斂,倒是藏得深。”有人低語,指尖悄然凝聚起力量。
沈維衍神色不變,隻是將輪回道韻再收斂幾分,緩步走入聚集地,目光掃過眾人。
這裡,更像是一個各自聚集的論道地。值得注意的是,這裡中央有一處特殊存在,大家都圍繞著它。
它是一塊石頭。
沈維衍能感受到這石頭有著一種天然的、仿佛自宇宙誕生就存在的混沌氣息。石體呈暗灰色,表麵並不光滑,甚至布滿了細密的裂紋,卻莫名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圓滿感,仿佛世間一切規則都能在它身上找到源頭,又能被它悄然包容。
即便隔著數裡距離,沈維衍也能察覺到石頭內部流轉的微弱波動,那波動不顯山不露水,卻比火人的暗金色火焰更加深邃,比他的輪回長河更加古老,仿佛是這片核心區域規則的根基,靜靜矗立在那裡,便讓周遭所有修士的氣息都為之收斂。
不少修士正圍著石頭盤膝而坐,有人閉目感悟,眉心閃爍著與石頭氣息隱隱呼應的光華。人則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觸碰石體,似乎想從中汲取混沌本源,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輕彈開,臉上露出既渴望又無奈的神情。
沈維衍也注意到這裡的修士陣營分明。
大致能看出幾撥勢力:一撥人身披星辰紋甲,周身縈繞著星辰運轉的軌跡,氣息沉穩如亙古星空,顯然與這片由星辰殘骸構成的陸地有著某種聯係,他們看向中央石頭的目光帶著近乎敬畏的探尋,似乎想從石頭中找到星辰大道的終極奧秘。
另一撥人則氣息熾熱,與之前遇到的火人有幾分相似,隻是火焰色澤各異,有赤紅、幽藍、慘白等,他們聚集在一起,不時低語,看向其他修士的眼神帶著幾分倨傲,仿佛認定這混沌奇石中藏著能讓火焰大道臻至巔峰的關鍵。
還有一撥人最為神秘,他們身著灰袍,身影在光影中若隱若現,周身道韻近乎完全收斂,隻有偶爾泄露的一絲波動,竟與石頭的混沌氣息隱隱共鳴,讓人猜不透深淺。
各撥勢力間保持著微妙的距離,雖同處一地論道,卻涇渭分明,顯然彼此間亦有忌憚,誰也不願輕易打破這份平衡。
沈維衍自然不敢貿然靠近,在最外層的散修之間找了個位置坐下,隨之將心神沉入對周遭的感知中。
他沒有急著去觸碰那混沌奇石,隻是靜靜感受著石體散發出的古老波動,同時留意著周圍修士的動靜。那些星辰紋甲的修士正低聲交流著星辰軌跡的變化,試圖從中解讀奇石的韻律。
火焰修士們則氣息灼灼,隱隱有火焰法則在體表流轉,似在以自身大道試探奇石的底蘊;而那撥灰袍人始終沉默,仿佛與周遭的規則融為一體,唯有偶爾抬眼時,眸中閃過的混沌微光,才顯露出他們並未置身事外。
沈維衍將氣息極致,隻留一縷極淡的氣息與奇石的波動若即若離,既不觸及其核心,也不顯得刻意疏離。他知道,在這臥虎藏龍之地,任何一絲異動都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唯有先摸清局勢,才能找到探尋核心區域的契機。
在沈維衍細細感受之下,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這石頭看上去是實體,卻又並非單純的實體,更像是多種維度疊加作用的產物。
它看上去是三維度的存在,有清晰的形體,暗灰色的石身、細密的裂紋都觸手可及。
但沈維衍的輪回道韻掠過其表麵時,卻隱隱觸碰到了更高維度的痕跡——仿佛石體內部藏著無數重疊的空間,每一道裂紋裡都可能嵌套著一個微型維度,維度與維度之間相互交織,又被一股混沌之力牢牢束縛,才呈現出眼前這“有形”的模樣。
更奇特的是,當他試圖以輪回法則解析其維度層次時,石體竟會反饋出截然不同的波動。
時而像二維平麵般扁平無華,時而又像超越三維的存在般虛無縹緲,仿佛它能自由穿梭於不同維度之間,卻又始終保持著一種詭異的“恒定”。
沈維衍心中微動,這石頭的本質,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或許正是因為這種多維度疊加的特性,才能成為這片規則詭譎之地的核心。
隨著時間推移,混沌奇石的波動漸漸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原本平穩的古老氣息開始起伏,如同沉睡的巨獸緩緩蘇醒,石體表麵的裂紋中滲出絲絲縷縷的混沌霧氣,霧氣升騰間,隱約映照出不同維度的碎片畫麵——有星辰生滅的壯闊,有火焰焚天的熾烈,亦有輪回交替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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