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一直到了一萬六千才停下。
是一位看不清麵容的黑袍修士，他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灰霧，連氣息都隱匿得極好，隻在出價時才傳出一道沙啞的聲音：“一萬六千片。”
這聲出價後，原本激烈競價的幾人都陷入了沉默。有人眉頭緊鎖，顯然在權衡利弊；。
有人目光不善地掃向黑袍修士所在的方向，卻礙於對方深不可測的氣息，最終還是按捺住了。
華服修士等了片刻，見無人再出價，便高舉木槌：“一萬六千片第一次！”
“一萬六千片第二次！”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確認再無異議後，重重落下木槌：“砰！成交！恭喜這位道友奪得維度源晶！”
黑袍修士並未多言，隻是微微頷首，便有萬法閣的侍者上前，引著他去辦理交接手續。
周圍的修士們見狀，雖有惋惜，卻也漸漸散去了大半。畢竟壓軸之物已出，這場拍賣會算是落幕。
秦滄看向沈維衍，苦笑道：“果然是可望而不可即。咱們也該走了，再待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沈維衍點頭，目光最後掃了一眼那拍賣台，才與秦滄一同起身，隨著人流離開了萬法閣。
本來以為不會再交集，可不料在二人離開萬法閣，返回住處的途中，卻迎麵撞上了那位拍下維度源晶的黑袍修士。
對方似乎剛辦完手續，正從另一條岔路走出，周身的灰霧依舊未散，隻是經過沈維衍身邊時，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一下。
沈維衍心中一動，隱約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又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卻轉瞬即逝。
黑袍修士並未停留，很快便彙入了前方的人流，身影漸漸消失在街角。
“怎麼了？”秦滄見沈維衍盯著對方離去的方向出神，不由問道。
沈維衍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那位道友的氣息有些特彆。”
秦滄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能拿出一萬六千片維度碎片的，自然不是尋常修士，氣息特彆也正常。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夜長夢多。”
沈維衍點點頭，不再多想，跟著秦滄加快了腳步。隻是不知為何，方才那短暫的對視，總讓他心裡縈繞著一絲異樣的感覺，仿佛那層灰霧之下，藏著一個他本應認識的人。
也就在此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能量波動，緊接著怒喝聲。
“那黑袍修士的方向！”秦滄眼神一凝，拉著沈維衍往旁側的巷口退了幾步，借著建築陰影隱匿身形。
隻見幾道黑影不知從何處竄出，正圍攻那位剛拍下維度源晶的黑袍修士。對方雖被偷襲，卻絲毫不亂，周身灰霧猛地暴漲，化作數道霧刃橫掃而出，逼退了最先近身的兩人。
“交出維度源晶，饒你不死！”為首的刀疤修士獰笑道，手中長刀裹挾著淩厲的風勢劈砍而去。
黑袍修士依舊不發一語，身形如鬼魅般在圍攻中穿梭，灰霧時而凝聚成盾，時而化作尖刺，竟硬生生扛住了數人的夾擊。隻是對方顯然有備而來，配合默契，漸漸將他逼到了牆角。
沈維衍眉頭微蹙，低聲道：“是衝著維度源晶來的。”
秦滄咂舌：“懷璧其罪啊……這維城看著秩序井然，暗地裡竟也如此凶險。咱們還是彆摻和，趕緊繞道走吧。”
沈維衍卻沒動，目光落在黑袍修士被圍攻的身影上——方才對方經過時那瞬間的停頓，還有那絲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心裡總有些放不下。
就在這時，刀疤修士瞅準破綻，一刀刺穿了黑袍修士的左肩，灰霧驟然散去一角，露出底下半張蒼白的側臉。
沈維衍瞳孔猛地一縮，這臉他認識，正是當初在奇怪石頭事件中，妄圖算計眾人的那位金鱗修士。當初，沈維衍，找到了金鱗修士計劃中的破綻，隨後眾人合力，成功破壞了他的陰謀。如今看來，金鱗修士當初或許因計劃失敗而遭到反噬，身受重傷，以至於如今這般模樣。
此刻，金鱗修士雖被圍攻，氣息也因舊傷與纏鬥顯得紊亂，但作為超維巔峰存在的底子仍在。眼看被逼至牆角，他眼中陡然閃過一絲狠厲，不再刻意壓製自身氣息。
“一群跳梁小醜，也敢覬覦本座之物？”沙啞的聲音裡透出刺骨的寒意，與先前的沉默截然不同。隨著他一聲低喝，周身殘餘的灰霧瞬間炸開，化作漫天金鱗虛影，每一片鱗甲都閃爍著鋒利的光澤，朝著圍攻者席卷而去。
刀疤修士等人顯然沒料到對方還有如此後手，頓時被金鱗虛影逼得連連後退，有人躲閃不及，被鱗片擦中手臂，瞬間皮開肉綻，傷口處竟還殘留著灼燒般的刺痛。
“是超維境巔峰…”有人認出修為，臉色驟變，眼中閃過驚懼。
金鱗修士抓住這一瞬的空隙，左肩的傷口雖在滲血，卻絲毫未影響他的動作。他身形一晃，已欺近最近的一名黑衣人，掌心凝聚起一團璀璨的金色規則光華，毫不猶豫地拍了下去。那黑衣人慘叫一聲，護身法寶瞬間崩碎，整個人倒飛出去，生死不知。
局勢頃刻間逆轉。
沈維衍在陰影中看得心頭一震，沒想到這超維境就算受傷，竟還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戰力。
與此同時，那幾人眼看圍殺不成，轉身就要遁走。
而金鱗修士既已暴露行跡，反而沒了顧忌。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如炬，直直鎖定沈維衍藏身的方向，沙啞的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意：“小子，當初你壞我好事，本想暫且饒你一命，沒想到在這裡撞見。這些人逼得我動了真格，今日便順帶了結了你！”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動，化作一道金光，無視了距離的阻隔，瞬間便出現在巷口。超維巔峰的威壓如泰山壓頂般籠罩下來，秦滄臉色一白，下意識後退，卻感覺渾身能量被凍結，連運轉變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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