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疑惑卻如影隨形，始終縈繞在沈維衍心頭。直到這天，沈維衍終於下定決心，找到月尊開口問道：
“月前輩，我心中一直有些疑問，還是想向您請教一下。”
月尊麵帶和善的微笑，輕輕點頭：“問吧。”
沈維衍微微沉吟，先拋出了第一個問題：“月前輩，我很好奇，這方宇宙為何能在輪回通道之外，還承載著更高層次的修為呢？”沈維衍的目光中滿是求知的渴望，他深知月尊在這方宇宙中閱曆深厚，或許能為他解開心中的困惑。
月尊的聲音不疾不徐，像是從歲月的深處傳來：“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各個不同的宇宙超脫而出，又或者說是生命層次實現了躍遷，才得以來到這裡。在這方宇宙，維度規則與其他地方不同，我們早已處於五維形態。這種獨特的維度狀態，便是它能夠容納更高層次修為的原因之一。”
沈維衍聚精會神地聽著，腦海中思緒翻湧，努力消化著這些全新的信息。
月尊接著說道：“至於貫穿我們各各宇宙的輪回通道，它實際上是一個零維產物。”
“零維？”沈維衍忍不住輕呼出聲，這個概念對他而言太過新奇，第一次聽聞竟有如此奇妙的存在，著實令他驚訝不已。
月尊見狀，耐心地解釋道：“維度之間，存在升維與降維的變化，而在這其中，有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那就是零維。可以這麼說，零維也是一種境界，而且是比弦動境更高一層次的境界。在這茫茫無儘的維度宇宙之中，能夠超脫到零維的，唯有零維修士。然而，這談何容易。輪回通道之所以能夠貫穿無數宇宙，正是因為它源於零維的特性。但即便如此，我也不知道這條通道的儘頭究竟在哪裡。”
沈維衍聽得眼睛都直了，直接驚呼：“零維……居然是個境界？比弦動境還高？”
月尊見他這副模樣，倒笑了又解釋了一遍：“驚什麼？維度本就和修行綁在一處。你看弦動境能撥宇宙弦，是觸了四維的邊；到了零維，是把自身從‘維度束縛’裡摘了出去，成了那平衡的一點——既不在高維，也不在低維，卻能照著自己的心意定規則，這才能讓輪回通道乖乖聽話，貫穿那麼多宇宙。”
他頓了頓，指尖在虛空中點了點，一道極淡的銀紋閃過，像極了零維的縮影：“隻是這步太難走，古往今來能成的沒幾個。姬玄當年離這步還差得遠，我也不過是摸到點邊罷了。”
月尊目光溫和地看著沈維衍，繼續說道：“在眾多能夠與輪回通道產生關聯、實現某種融合的宇宙之中，天外天宇宙算得上是規模比較大的一個了，
還有一些類似宇宙中，能有弦動境修士存在幾率是比較小的。”
沈維衍一臉疑惑，不禁問道：“這是為什麼呢？難道是那些宇宙的規則不允許？”
月尊搖了搖紫砂小壺，指尖漫出一縷淡銀色弦紋，那弦紋在空中輕輕一蕩，竟帶起周遭星雲的細碎光點：“倒不全是規則的事，關鍵在‘弦紋’。這可是一種全新的力量運用方式，得先能‘看見’宇宙弦，再學會‘撥動’它——這兩步，少一步都成不了弦動境。”
“而多數小宇宙，要麼宇宙弦本就稀薄，修士連感知都難。要麼就是沒傳下‘識弦’的法門，一輩輩修士困在維度裡打轉，哪能摸到弦動境的邊？”他瞥了眼沈維衍。
“比如你，你能在赤金老鬼麵前抗衡那麼久，倒不是說你修為真比得上弦動境，而是他的弦紋本就偏剛猛，算不上多精妙，加上你手裡星盤能引宇宙規則，輪回木橋又專克他那類硬撼的路數，才算占了巧。”
月尊指尖的銀紋輕輕散了，語氣裡帶點提點的意思：“真遇上懂‘柔弦’的弦動境，人家不跟你硬撞，隻繞著你的法寶撥弦，星盤的界域未必能撐那麼久。
沈維衍聽得心頭一震，原以為是自己底牌夠硬，合著是對手路數正好被克製。他點頭應下：“前輩說得是，晚輩記下了。”
月尊將紫砂小壺往石桌上一放，語氣裡帶了點自嘲似的淡笑：“好了，說白了，我們這些所謂的弦動境，甚至摸到零維邊的，也不過是比尋常修士大一點的螞蟻。規則攥在輪回通道手裡，哪天它不高興了，輕輕一碾，誰都未必能扛住。”
他抬眼望向星雲深處，目光沉了沉：“要想完全掌握自己的命數，終究還是得離開輪回通道的束縛，徹底跳出這圈子才行。隻是這一步，比從超維境到弦動境難上百倍，姬玄沒走完，我也還在蹚路呢。”
沈維衍聽著這話，心裡忽然沉甸甸的。一直覺得滅生的話有些誇張，此刻才明白，到了如今自己都還困在更大的網裡。
月尊擺擺手，將話頭打住：“現在說這麼多也沒用，先顧眼前吧。”他抬眼看向沈維衍，語氣鬆快了些，“你要是實在想出去走走，我便送你離開這天外天宇宙。赤金老鬼他們舍不得這裡的資源，不會輕易離開，你順著輪回通道去彆的宇宙看看，倒也安全。”
沈維衍愣了愣，隨即明白月尊是怕他在月界待得拘束。他想了想，搖了搖頭：“前輩，我不急著走。”他摩挲著輪回木橋碎片，“您剛教了我感知宇宙弦的法子，我想先在這兒練練，再說……也想多聽聽姬玄前輩的事。”
月尊聞言笑了，拿起紫砂小壺又抿了口：“隨你。想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便是，左右我這月界的門，隨時為你開著。”
月尊指尖在石桌上輕輕敲著，聲音輕緩：“至於姬玄，她離開之後的事，我是真不知道了。”
“隻記得當年和她在星墟邊喝酒時，她總捧著星盤琢磨。那時候她就總說，這方輪回通道不該隻連著眼下這些宇宙，裡頭肯定藏著更厲害的東西——說不定是能通到‘真正天外’的路。”
他頓了頓，拿起紫砂小壺續了點靈氣水，語氣裡帶了點悵然：“她總說‘道統純粹’，不光是護生靈，也是想從根本上弄明白這輪回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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