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維衍緩緩跨出驛站的門檻,心中還暗自提防著可能出現的攻擊。然而,預想中的危險並沒有降臨,那團霧氣狀的引魂使者不僅沒有對他出手,反而像是有意讓出了一條路。
沈維衍見狀,暗暗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些。他看著引魂使者,大聲說道:“那就帶我去輪回橋!”此刻,他急於驗證引魂使者所說的話,更想儘快踏上陽界路。
引魂使者那團霧氣輕輕晃動了一下,似乎在回應沈維衍的要求,隨後便緩緩飄動起來,示意沈維衍跟上。沈維衍不敢有絲毫懈怠,緊緊跟在引魂使者身後,手中依舊緊緊握著星盤和輪回木橋,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一路上,周圍的霧氣時濃時淡,隱隱能看到一些若有若無的光影在霧氣中閃爍,仿佛是過去輪回的殘影。沈維衍一邊跟著引魂使者前行,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眼梢始終勾著引魂使者那團霧氣的動向——畢竟這一路的變數太多,誰知道這看似配合的“引路”會不會藏著另一重算計。
霧氣裡的光影倒越發明晰了些,隱約能辨出是些模糊的人影,有的盤膝似在打坐,有的行色匆匆像在趕路,連衣袂飄動的弧度都看得真切,偏就是看不清麵容,像是被誰用毛筆畫了層虛虛的白紗。
“這些是……”他忍不住開口,話沒說完就見引魂使者的霧氣頓了頓。
“過往在此輪回的修士殘影,”那聲音比先前沉了些,“通道亂了後,他們就困在這兒了,成了沒根的影子。”
沈維衍,沒再接話。倒是前頭的霧氣忽然往旁側讓了讓,一道灰黑色的橋影撞進眼裡——那橋看著比他手裡的輪回木橋粗糲得多,木頭紋路裡嵌著些細碎的光點,像把天上的星子碾碎了塞進去,橋身儘頭裹在濃得化不開的白霧裡,看不清通向哪兒。
“這就是輪回橋?”沈維衍開口
霧氣輕輕點了點,沒出聲。
沈維衍剛抬起的腳頓在半空,低頭看了眼手裡輪回木橋——木片上的紋路正隨著遠處輪回橋的光影輕輕發燙。他回頭瞥了眼那團霧氣,嗤笑一聲:“困在這兒,和現在被人當靶子算計,差彆也不大。”
話是這麼說,腳落下時還是穩了穩。腳尖剛觸到橋板,就見那些嵌在紋路裡的光點“嗖”地竄起來,順著鞋縫往腿上爬,涼絲絲的像浸了冰水,又帶著股往裡鑽的力道。
他咬著牙沒動,倒是那霧氣飄到橋邊,聲音悶沉沉的:“這橋認魂不認人,你手裡那木橋能幫著擋一半,可剩下的……得你自己扛。”
沈維衍沒回頭,隻是攥緊了星盤——星盤邊緣的刻度正跟著光點的頻率轉,嗡嗡地振著手心。“放心,”他往前挪了半步,橋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我命硬,沒那麼容易困死。”
可是輪回橋傳遞的特殊力道依舊直接,剛走兩步,沈維衍就覺心口像被巨石壓住,那些順著身體往裡鑽的光點忽然翻湧起來,化作無數細碎的畫麵往腦子裡撞——有陌生修士死亡的慘狀,有魂靈消散前的哭嚎。
“唔——”他悶哼一聲,膝蓋差點彎下去,星盤“啪”地拍在橋板上,刻度亮起的光罩堪堪把那些畫麵擋在外麵。
“這是橋在驗你的魂,”霧氣在橋邊飄著,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它要認你能扛住輪回的重,才肯放你過。”
沈維衍抹了不存在的汗,指尖掐著訣往輪回木橋裡灌力,木片上的紋路猛地亮起來,和橋板的光點交纏在一起。“驗就驗,”他喘著氣往前又挪了一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燒紅的鐵板上,“我倒要看看,這橋能有多難闖。”
然而,即便沈維衍拚儘全力,輪回木橋似乎也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量。隻見橋身開始劇烈顫抖,一塊塊木板逐漸脫落下來,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仿佛隨時都要徹底瓦解。
那團霧狀的引魂使者見狀,焦急地喊道:“你快退回來!不然就來不及了!”
沈維衍又怎會甘心就此放棄。他緊咬著牙關,麵色因痛苦和堅持而漲得通紅,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這一次,他集中全部精神,試圖溝通織辰儀,借助它的力量構築維度通道。
刹那間,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形,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他身邊湧動。
與此同時“你快退回吧!不然連魂帶魄都得被橋撕了!”引魂使者猛地竄近兩步,聲音裡終於帶了點急意,“這橋早就失了主輪回護持,戾氣重得很,你硬扛沒用!
沈維衍沒有理會,輪回木橋最末一塊木片也脫了手,他掌心驟空,心口的巨石猛地往下沉,整個人往前踉蹌著差點栽倒。好在通道及時裹住他半邊身子,把那些往力道分去了大半。
引魂使者懸浮在一旁,霧氣劇烈翻滾著,似乎對沈維衍的執拗感到既驚訝又無奈。“你……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暫時抗衡。”引魂使者的聲音裡透著一絲不可思議。
沈維衍站了起來,沒有立刻回應。他深知此時還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這輪回橋的考驗遠未結束。雖然借助織辰儀構築的維度通道分擔了部分壓力,但橋身上那股戾氣得幾乎實質化的力量,依舊如影隨形,不斷衝擊著他的防線。
他,再次邁出一步,每一步都像是在與整個輪回的阻力做鬥爭。隨著他的腳步落下,橋身發出一陣沉悶的“嘎吱”聲,仿佛在憤怒地咆哮,抗議著他的冒犯。那些原本被通道擋下的光點,此刻又開始蠢蠢欲動,試圖突破通道的束縛,再次鑽進他的身體。
沈維衍集中精神,操控著維度通道的力量,與光點展開周旋。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闖過這座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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