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熒湖麵上的水紋,一圈圈漫過去,沈維衍在流熒族地住下,簷下掛著的靈螢燈換了三茬,他竟也真把這裡過成了家。
先前剛輪回這具身體時,還有些不適應。如今卻不同了——晨起時對著熒湖水照,腕間淡青紋路舒展時,連指尖都泛著層淺淡的暖光。
他自己也覺出變化,索性拿多維陰轉多維陽能量也完成轉換。
這天,靈螢大長老召集了流熒一族所有弦動境的族人,齊聚螢光殿議事,似有要事宣布。沈維衍身為弦動境中的一員,自然也在其列。
他抵達時,殿內已聚了不少族人,淡青色的光暈漫在梁柱間,靈螢粉像細碎的星子在空氣中輕旋。大長老坐在玉座上,銀白的衣袍垂落,見人差不多到齊了,指尖輕叩了叩扶手,殿內的私語便漸漸歇了。
他今日特意召集眾人,正是因一事關乎重大——陽界近來,出了件驚動的大事。
這話一出,殿內,簷下靈螢燈的光暈也顫了顫。有族人忍不住往前傾了傾身,連沈維衍也抬了抬眼。
靈螢大長老抬手壓了壓,示意眾人稍安,聲音沉了幾分:“是血河渡,近來異動頻發。”
此話一出,殿內幾道抽氣聲清晰可聞。有幾位在族中典籍裡翻過相關記載的族人,臉色霎時白了大半,指尖凝著的熒光都顫了顫。沈維衍也不自覺蹙起了眉——他在流熒族的藏書閣裡曾見過零星記載,這血河渡本就詭譎至極。表麵看是片泛著腥氣的血色湖泊,底下卻藏著個新生的血色空間,一旦踏進去,便如墜泥沼,十有八九困在裡頭出不來。
更要命的是,記載裡明明白白寫著,那空間是封閉一切能量維度的“零維之地”,任你修為多紮實,到了那兒能量都得滯澀,且向來隻容弦動境及以下進入,再高境界的人靠近,湖麵都會翻湧著排斥的血浪。
靈螢大長老繼續說道:“而最新的異動情況,是那向來死寂的河麵開始無故冒泡,這情況極為少見,上一次出現,還是因為裡頭誕生了一種詭異的生靈。如今毫無征兆地又開始冒泡,實在透著古怪。”
說到這,他頓了頓,聲音裡添了層化不開的沉鬱:‘那回從血河渡裡出來的生靈,便是如今血骨族的族長。’
這話落音的瞬間,殿內懸著的靈螢燈像是被寒風掃過,光暈猛地縮了縮,連空氣中飄的靈螢粉都滯了滯。有位年輕族人沒忍住低呼一聲。
在場的族人,誰不知道血骨族族長那令人膽寒的凶名呢?他簡直就是一個讓人談之色變的存在,是靠著吞噬其他修士來獲取進步的恐怖生靈。每吞噬一名修士,他自身的能量便會得到提升,仿佛永遠都無法滿足他那貪婪的欲望。也正因為如此,血骨族在整個陽界都臭名遠揚,為其他各族所唾棄。
而這位血骨族族長的誕生更是堪稱傳奇,他一出生便已然處於零維奇點境的生命層次,並且還是這一境界中最強的那一類,實力之恐怖,簡直難以想象。如今血河渡又出現異動,聯想到上次從中誕生出了血骨族族長,眾人心中都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靈螢大長老神情凝重地環視著殿內眾人,緩緩開口說道:“想必大家都清楚血骨族族長帶來的危害,他的存在就如同懸在我們頭頂的一把利刃,隨時可能給各族帶來滅頂之災。所以,這次血河渡出現異動,每個族的勢力都安排了弟子和族人進入其中,目的就是看是否能夠找到消滅新誕生威脅的辦法。”
大長老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每一個族人身上,像是在給大家傳遞力量,接著說道:“我們流螢一族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血河渡雖然危險重重,但為了我們也,為了整個陽界的安寧,我們必須有所行動。此次進入血河渡,大家要萬分小心,那裡的每一處都隱藏著未知的危險,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大家要小心,有算是一次試煉。”
“各位都是族中弦動境的精英,你們的實力和智慧是我們流螢一族的希望。一旦進入血河渡,要保持警惕,相互照應”
“大長老放心。”前排有位白發族人先開了口,他腕間紋路深些,一看便是修了多年的,“我流熒族雖不愛爭鬥,但也容不得邪祟在陽界作祟。血河渡再險,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又冒出個血骨族族長那樣的東西。”
隨著這番話落地,一位族人麵露擔憂,緊接著開口問道:“大長老,可是萬一血骨族趁著這個時候不安分,也派人進入血河渡,甚至暗中搞破壞怎麼辦?畢竟血骨族族長實力強大,連大多數零維境都控製不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靈螢大長老神色沉穩,眼中透著讓人安心的鎮定,緩緩說道:“大家無需過於擔憂。對於此次行動,我們已經有了周全的安排。血骨老怪會被我們多方勢力聯合限製在血骨族中,他暫時無法離開。所以,最多也就是血骨族派遣和你們一樣境界的族人進入血河渡。而且,這次出動的是各方眾多勢力,大家彼此照應,相互配合,即便血骨族有所動作,我們也有足夠的力量應對。
同時,我們在血河渡周邊也布置了重重防線和監視點,確保能夠第一時間察覺血骨族的動向。所以,大家要將精力集中在血河渡內部的探索上,務必完成我們此次的使命。”
這話一出,不少人都點了頭。算是給眾人一個定心丸和底氣。
大長老看著眾人,輕輕舒了口氣:“明日,熒湖渡口集合。今夜都回去歇著——記住,活著回來,比什麼都重要。”
殿內眾人齊聲應了,起身時,簷下的靈螢燈正順著風輕輕晃,光落在石階上,像鋪了條長長久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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