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消散後,牛壁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的白色空間裡。麵前六把雕花木椅呈半圓形排列,每把椅子上都坐著一位女子——她們神態各異,目光卻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牛壁的喉嚨發緊。這六位女子,每一位都與他的人生有過深刻交集。
最左邊是花萬骨,百花門聖女,如今已是他的正妻。她一襲白衣,眉間一點朱砂,杏眼中含著溫柔笑意。見到牛壁,她微微頷首,發間珠釵輕晃,蕩起一片細碎的光。
花萬骨身旁是鐵心蘭,鐵甲門大小姐,他的二夫人。她依舊穿著那身金屬勁裝,馬尾高束,腰間懸著拳套。見牛壁望來,她冷哼一聲彆過臉去,卻掩不住耳尖的一抹紅。
第三位是白孤淨,龍族傳人,三夫人。她銀發如雪,肌膚近乎透明,安靜地坐在那裡就像一尊冰雕。感受到牛壁的目光,她微微抬眸,冰藍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漣漪。
第四位...牛壁的心跳漏了一拍。文青師叔端坐在那裡,不再是當年那個嚴厲的師叔模樣,而是初見時的少女姿態——約莫十七八歲,青絲如瀑,一襲文尼門練功服,腰間銀帶熠熠生輝。她雙手交疊放在膝上,指尖微微發白,目光複雜地凝視著牛壁。
第五位是六尾狐族的白深公主。她慵懶地倚在椅背上,六條雪白的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金色的豎瞳中帶著玩味的笑意。當年她偽裝成落難少女接近牛壁,騙走了文尼門一件至寶牛壁種子。
最右邊是白骨精,一襲黑衣,慘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她手中把玩著一張泛著金光的文書——天道婚約,當年她用計誘騙牛壁簽下,差點讓他魂飛魄散。牛壁曾三次斬殺她,她卻總能借骨重生。
"愛情考驗第二關。"機械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回答必須誠實,謊言將導致考驗失敗。"
牛壁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雖然不知這考驗從何而來,但他決定直麵自己的內心。
"第一個問題:"機械聲響起,"以下你最愛的是誰?"
牛壁的目光掃過六位女子,在花萬骨身上停留。他與萬骨相識於微時,共同經曆生死,她總是溫柔地包容他的一切。成親那日,他掀開紅蓋頭,看到的是她含羞帶怯卻滿含深情的眼眸。
"萬骨。"牛壁毫不猶豫地回答。
花萬骨眼中泛起淚光,唇角卻微微上揚。其他幾位女子神色各異——鐵心蘭撇撇嘴,白孤淨依舊麵無表情,文青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白深玩味地挑眉,白骨精則冷笑一聲。
"第二個問題:"機械聲繼續,"你會原諒白深嗎?"
白深公主的尾巴停止了擺動,金瞳直視牛壁,等待他的回答。
牛壁看著她,想起當年她偽裝成受傷的狐族少女倒在元素穀前,自己如何細心照料她一個月,卻換來一場精心設計的欺騙。若非最後及時識破,文尼門的基業可能早已落入狐族之手。
"不會。"牛壁聲音堅定,"她如果誠心來求娶,我當時對她有好感,會考慮的。但她選擇了欺騙。"
白深的表情僵住了,尾巴無力地垂下。片刻後,她苦笑一聲:"倒是誠實。"
"第三個問題:"機械聲似乎對牛壁的回答很滿意,語氣略微緩和,"假如白骨精沒死,你還會再殺她嗎?"
白骨精手中的天道婚約文書突然燃起幽藍火焰,她卻不以為意,反而挑釁地看著牛壁。
牛壁想起這妖女如何三番四次偽裝成弱女子,如何誘騙自己在那張蘊含天道之力的婚約上按下手印。若非係統抽出黑色詞條以衰九世為代價破解契約,自己早已成為她的傀儡。
"會。"牛壁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一次不夠就殺十次,直到她魂飛魄散。"
白骨精的笑容擴大了,露出森白牙齒:"好狠的心呐,夫君~"
牛壁厭惡地移開視線。
最後,機械聲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如果你回文尼門,你會向文青求親嗎?"
整個白色空間似乎凝固了。牛壁感到六道目光如實質般壓在身上,尤其是文青那雙帶著期待與恐懼的眼睛。
他望向文青——那個從小照顧他又嚴厲教導他的師叔,那個每晚為他上藥又白天對他凶巴巴的女子,那個在空洞樹下獨自飲酒哭泣的傷心人。
記憶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五歲時,牛壁在練功時不慎受傷,文青表麵上責罵他笨手笨腳,但到了夜裡,她卻會悄悄地為他熬製草藥,那苦澀的藥香至今仍縈繞在他的鼻尖;
七歲時,牛壁第一次斬殺妖獸後,被血腥的場景嚇得噩夢連連,而文青則整晚都抱著他,輕柔地拍打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著他,直到他重新進入甜美的夢鄉;
十歲時,牛壁好奇地偷看文青沐浴,結果被她發現了,他本以為自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然而,文青隻是紅著臉,羞澀地對他說了一句“非禮勿視”,便匆匆離去,留下他獨自在原地回味著那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