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筠靠在他的胸口,披散的發絲很不安穩地在他胸口摩挲著:“你收到我短信了嗎?是不是挺早就到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呢?”
葉嘉淮語調平平地說:“收到了,才沒到一會兒。”
她問什麼,葉嘉淮就答什麼,應筠不太適應這樣的一本正經,尤其還是在他們有兩天沒見的情況下,這太反常了。
即便是她再遲鈍,也該察覺到了,葉嘉淮在生氣。
可怎麼會呢?他可是葉嘉淮誒。
應筠突然坐直了身子,將腦袋擱在他的肩頭,伸手去戳他沒有痕跡的酒窩,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葉嘉淮捉住她纖長的手指,包裹進掌心,掀起眼皮,問:“我生什麼氣?”
“就是……”吃醋兩個字到嘴邊又被應筠給咽了回去。
她總覺得這個詞放在葉嘉淮身上好像有些太過違和了,而且不是說年紀大一點的人都很隨和的嘛,所以應該是不至於的。
應筠搖搖頭,笑說:“沒什麼,我瞎說的。”
“你最近好累的吧,我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先眯一會。”應筠一邊說著,不再沒骨頭似的把重量都壓在葉嘉淮身上,擔心累到他。
應筠坐直了,見葉嘉淮眼睛已經閉上了,就也沒再說話。
隻不過,她沒忍住回頭望了一眼,車子離醫院遠了,那個黑色的,模糊的身影也越縮越小,直到變成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小點。
鄭瀾亭好像還矗立在原地,沒動。
應筠擰著眉想了幾秒,輕聲從包裡拿出手機,找到鄭瀾亭母親的聯係方式,給她編輯了條短信。
「阿姨,瀾亭回國了,我在301醫院門口和他碰見了,他狀態看起來不太好,您去接他一下吧。」
即便是陌生人,大概也會看不下去他一直在那裡待著經受冷風吹吧,更何況是曾經有過一段情誼的人呢。
更何況,他們在一起時,鄭瀾亭的父母對她也是挺好的。
應筠低著頭在打字,自然也未能發現身側的男人睜開了眼,如墨般漆黑的瞳色映著落日昏黃的色彩,可溫度卻涼得嚇人,濕冷的,像南方冬日裡落下細雨的天氣。
應筠是顧念情誼才提醒這麼一聲,發完消息,就把手機扔回了包裡,沒有再管。
到了翠梧街,他們還是和以往一樣手牽著手一起進屋。
屋裡飄著飯菜的香味,聽見有腳步聲,林姨忙出來迎接,“應小姐來啦。”
林姨還總是改不了口。
“林姨。”應筠彎起眉眼說,“說了很多回啦,您叫我小筠就好了。”
“好,小筠。”林姨笑著點點頭,“快換身衣服,洗洗手準備吃飯吧,今天林姨給你燒了筍乾紅燒肉。”
“真噠!謝謝林姨!”有好吃的,應筠當然興高采烈地道謝,陪著在醫院裡吃了幾天清淡的,她也確實是饞油水了。
在這裡吃過幾回飯,林姨也摸清了應筠的口味,況且,葉嘉淮也吩咐過了,平日裡,隻要應筠在,就按小姑娘喜歡的菜式做。
所以基本上每次在翠梧街吃飯,她總要吃到小腹微微鼓起才願意放下筷。
再加上基本上每天都有滋補的甜品喝,應筠這些天雖然奔波勞碌的,但臉色卻依舊紅潤細膩,甚至還長了不少的肉。
“吃飽了?”葉嘉淮問。
“嗯。”應筠抬眼迎上他的視線,柔和的光線下,薄唇上還殘留一點晶瑩潤澤的酒漬。
僅僅隻是再平和不過的對視,好像都能引起血液澎湃的激情。
是葉嘉淮喝酒了,她又沒喝,難不成光隻是聞著還能將她熏醉了不成。
應筠愣了幾秒神,自我批判道,所謂飽暖思淫欲真的不是沒有道理。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乾,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念頭——好想親他。
應筠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那些旖旎之念都從腦袋裡趕出去。
她不自在地移開視線,說:“我今天還有好多功課要複習的。”
當下氛圍裡,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應筠自己也不清楚是說給葉嘉淮聽的,還是為了提醒她自己,好讓神思不要再這麼昏聵下去。
葉嘉淮語氣淡淡的,問:“書帶了嗎?”
“有的帶了。”應筠實話實說。
按照他們在一起後的相處習慣,一般這時候,他會說,那一會兒早點送你回去。
他素來很尊重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