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筠的低泣聲斷斷續續的回蕩在屋內,她哭的這麼傷心,這麼難過,有那麼一瞬間,葉嘉淮是真的心軟了,想妥協,想順了她的心意說好。
可要他怎麼能放手呢。
葉嘉淮捧起她的臉,認真地說:“阿筠,我不是何既明,你也不是蘇令儀,你不能用他們的過往來預判我們的未來。”
應筠迷朦的雙眸逐漸染上幾許嗤然的笑意,她勾了勾唇,問:“葉嘉淮,有區彆嗎?”
有或者沒有在她這兒都沒差了,她不想惶惶不安地去猜測以後如何,也沒有資本去賭那個不確定的未來。
短短的一句話,足以讓葉嘉淮驗證了他先前一直懷疑的猜想,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想過與他的以後。
原本已經在心中醞釀好的安撫話語,霎時被這盆涼水給潑了個一乾二淨,葉嘉淮的眸光漸冷,問她:“應筠,那這兩年,在你心裡算什麼呢?”
應筠壓下那股意欲酸澀流淚的欲望,狠心說:“算……我還你的恩情吧。”
出言的刹那,葉嘉淮的臉色徹底暗沉下來,深邃的眼眸宛若風暴來臨前烏雲密布的天空。
葉嘉淮靜默無言的望著她,怒火化為利刃,錐刺著那顆真心。
他氣得幾乎發笑,勾起的唇瓣展露出濃烈的諷刺意味,他想,當真是“薄情寡義”啊,阿筠。
葉嘉淮麵上的神情始終寡淡,應筠渾然未覺他心底掀起的波濤洶湧,還在啞聲訴說著感謝:“謝謝你,真的,葉嘉淮,當年如果沒有你,阿公阿婆也不會能轉到北城來,接受最好的治療。”
“我真的很感謝你。”
他輕嗤一聲,誰要她的謝。
應筠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說出那句往後都會刻苦銘心的話,“葉嘉淮,我們好聚好散吧,好不好。”
她太知道要擺出怎樣的姿態才能讓他心軟。
淚眼婆娑,泫然欲泣,往往這種時刻,他連個不字都舍不得對她說。
但這一次,葉嘉淮不留餘地的回絕了她,“不好,阿筠。”
應筠沾染著濕意的眼睫漸漸低垂了下去,她仔細思考這句否定,沒再多言說什麼。
葉嘉淮是說一不二的性子,他說出口的事,做下的決定,從沒有轉圜的餘地。
但,總會等到她離開的那一天的,等到那時候,她離開就是了。
葉嘉淮卻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指腹輕擦過那顆掛在她臉頰上的淚珠,啞聲問:“阿筠,我若不放你走呢。”
應筠無力地勾了勾唇,問:“你會嗎?”
他明明不是這樣的人,葉嘉淮從來都拿得起放得下,不是嗎。
“阿筠,我不是什麼好人。”葉嘉淮低笑冷嘲,“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唯獨分手這件事,想也彆想。”
話落,他鬆開捏緊她下頜的手,頭也不回地起身離開。
房門“砰”一聲合上,昭示著他做出的決定,不容置喙的態度。
這個時節本不應該再覺得冷了,但應筠坐在沙發上,四肢百骸都仿似透著徹骨的寒意。
她曲起雙膝,環抱住自己,將臉緊緊埋入暗處,直到此刻,剛剛說那些狠心話時,強忍了許久的淚才終於順著臉頰滾落。
房間的隔音效果極好,他們的爭吵聲並未傳至樓下,林姨聽見有下樓聲音,探出身來,“嘉淮,下來啦,小筠呢,我看她前麵臉色不太好,要不要煮點燕窩喝?”
摔門而出後,掌心的震感並未能緩解骨子裡意欲勃發的暴戾因子,即便走至樓下,葉嘉淮垂在身側的手仍舊在不受控地發著顫。
他揉了揉眉心,想起那張布滿淚痕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他說:“煮吧,一會兒好了端上去給她。”
林姨原本還想再多說兩句的,可這會兒一瞧見他的臉色,果斷噤了聲。
狗對情緒的感知都極為靈敏,貼在葉嘉淮褲腳旁的奧利奧儼然也察覺到主人不快的情緒,仰頭叫了一聲:“汪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