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淮剛到家,奧利奧就搖著尾巴迎了上來,打著圈在他褲腳邊聞。
沒聞到自己預想中的氣味,奧利奧往門口跑了幾步,也沒瞧見自己想見的人,它失落地嗚咽了聲,媽媽呢?
奧利奧又跑回葉嘉淮身邊,仰起的腦袋,“汪!”
葉嘉淮明白它的意思,它是在問應筠去哪兒了。
“媽媽她……”葉嘉淮半蹲下身子,摸著它的腦袋,哽了一下,才說:“有事暫時不回來了。”
眼見著奧利奧的尾巴垂下去,葉嘉淮撓了撓它的下巴,“好狗,等到了晚上給你加肉,好不好。”
奧利奧很通人性,它也能察覺到葉嘉淮的情緒低落,它蹭了蹭葉嘉淮,“好!”
葉嘉淮拍了拍他的屁股,說:“一會兒陪你玩飛盤,先自己玩會兒去。”
林姨在一旁看著,也不敢過問太多,輕聲問:“嘉淮,先吃飯嗎?”
“不了,我先上去換身衣服。”
沉甸甸的步調落在樓梯上,每一聲都像是一聲歎息。
小姑娘走了不過兩天,房間裡就幾乎已經沒有她的氣味了。
衣櫃打開,裡麵還掛著他幫她置辦的衣服,隻是那時候他們都陷在執拗中,這些應筠幾乎都沒怎麼穿過。
葉嘉淮的視線突然落到一件與周圍格格不入的衣服上,色彩亮麗,是應筠幫他買的,她也有一件樣式差不多。
葉嘉淮還記得當初拿到的時候,他嫌棄幼稚不肯穿,應筠就耍賴往他腦袋上套,非說什麼“情侶就要穿情侶裝”的歪理。
現在,她的那件帶走了,衣服孤零零的,他也孤零零的。
葉嘉淮脫了襯衫,握住那抹鮮亮的色彩,將其從衣架上扯下,衣物摩擦帶起一陣清風,驀地,一張紙頁,飄到了地上。
葉嘉淮愣了下,蹲下拾起那張紙,翻過來,紙頁上用黑筆工工整整地寫著短短三行字。
「這些禮物我就不帶走啦,太貴重了。」
「謝謝你,葉嘉淮。」
「要好好吃飯,好嗎。」
葉嘉淮這才注意到,在衣櫃的角落深處,有幾件深色t恤堆疊起一種不太尋常的高度,像是一塊罩布,在欲蓋彌彰的在遮掩著什麼。
葉嘉淮站起身,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們掀開。
瞳孔微怔,布料之下,是一個又一個堆疊的整整齊齊的禮盒。
不用打開,葉嘉淮也能猜到裡麵裝的是什麼,都是他送給她的那些珠寶首飾。
他第一次送她的項鏈,再到各類手鐲,耳環,還有那枚戒指,小姑娘什麼都沒帶走。
就那麼傻,那麼強,受了那麼多委屈,怎麼也該從他這裡拿走點東西才是。
葉嘉淮的眼眶不由紅了,身形晃了晃,就那麼站在那兒良久,才恨鐵不成鋼地低“罵”了一句:“傻瓜。”
—
飛機還尚未起飛,旅客陸陸續續的在登機。
直到此刻,應筠才打開了葉嘉淮送的禮物——是一支鋼筆。
黑色的筆身,不需要燈光的點綴,便折射出瑩潤的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
在盒子的左上角,還有一張寫著「前程似錦」四個字的卡片。
很分明的,是他的字跡,蒼勁有力。
應筠伸出指尖,一個字一個字的輕撫過去,指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每一處筆鋒的凹陷,她幾乎可以想象到葉嘉淮寫下這幾個字時涼薄疏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