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淮一到家,奧利奧就迎了上來:“汪!”
太陽穴一陣陣的抽痛,眼前的眩暈感也一陣勝過一陣。
葉嘉淮撐著牆,摸了摸它的腦袋,想起那些與應筠的過往,心中的鈍痛感更甚。
“今天沒功夫陪你玩兒。”葉嘉淮呼出一口氣往樓上走。
“嘉淮,你喝酒了呀?你的傷口不好的吧,林姨給你做點解酒湯好不好?”林姨匆匆出來,望著樓上問。
“不用,林姨。”
書房的門合上,喧囂被隔絕在外。
葉嘉淮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終是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霽川,幫我去查查,應筠近來的麵試……具體到哪一步了都發給我。”
屋內逐漸被青白色的煙霧籠罩,夾在指尖的一抹猩紅忽明忽暗,沉冷的眼眸落在漆黑的屏幕上,很快,眼中映出一點光亮。
相關事宜被整理成文件發到了他手機上。
葉嘉淮靠在椅背上,靜默抽完手中的那支煙,這才點開了報告,一點點往下看。
看到最後,葉嘉淮的目光頓住,在“澳洲”“外派”等等幾個字眼上反複流連了許久,煙複又燃了起來。
身子沉重的往後仰去,吞吐煙霧的動作麻木而無力,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嗤然的低笑回蕩在屋內,諷刺意味濃重。
煙抽了一支又一支,眼尾似乎被濃重的煙霧熏的發紅。
他想不明白啊,葉嘉淮怎麼也想不明白。
到現在,為什麼她還是什麼都不願意和他說。
她要走,是不是也可以告訴他一聲。
明明前些日子還給他打了電話不是嗎?
為什麼?
是因為當年他做的錯事?她還沒原諒他?
入口的煙霧苦澀意味十足,尼古丁與胸口的滯悶之氣對衝,嗆得他不由輕咳起來,咳嗽聲越來越重,斷斷續續的持續了很久。
從喉間到胸腔像是撕裂開一道裂縫,疼痛感是尖銳的,隱秘的,卻又不容忽視的。
手臂上的那兩道傷口與之相比,簡直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葉嘉淮的思緒在徹骨的疼痛中反倒逐漸沉穩冷靜下來。
他想,他該找小姑娘問一問。
麵對麵的,不是隔著手機,他要親眼看見她,要親眼看清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現在,現在他就讓人訂機票,去找她。
葉嘉淮知道應筠明天要去索達,可他等不及到明天了。
又或者……
隻要他打個電話,小姑娘……就沒辦法出去了,再無後患。
這樣,是最讓他安心的決定。
隻要他想。
一個又一個的念頭翻湧上心頭,可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做。
葉嘉淮不記得昨夜是如何勸服自己的了,總之是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生生熬到了天亮。
反複的思考,反複的想,時間就也這麼過來了。
幾次衝動,幾次欲念起,最後都敗在了那個“怨”字上。
他怕小姑娘怨他。
她要走,要選擇一條想走的路,更上一層樓,他不能,也不該留她,不論是什麼資格。
更何況,現在也隻是前男友。
他隻是氣啊,氣她什麼都不說。
不該氣嗎?不能氣嗎?
來見她前,怒火中燒,葉嘉淮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審”她的,問她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可現在,幾句溫言軟語,像是捧住了那顆傷痕累累的心臟,呼出的氣息不僅停留在肌膚,也隨之湧入了心口。
痛意不見得有所緩解,怒意卻是消了大半了。
氣不起來啊。
應筠輕咬著下唇,眸光閃爍,蘊藏著哪種情緒呢,心疼?是嗎?葉嘉淮沒法確認。
還未等他辨明,應筠就已經輕顫著眼睫垂下了頭。
葉嘉淮閉了閉眼,自己勸自己道,罷了,他也有錯的。
當初是他不好,給她留了這麼個印象,所幸沒一錯再錯下去。
方才那一眼,應筠是真的被葉嘉淮身上的透出的悲痛心傷感震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