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初照,淩天便迎來了考取二品醫師資格的關鍵時刻。
杏林樓內,考取不同品級醫師的眾人紛紛前往各自對應的樓層。淩天穩步邁向二樓,這裡正是二品醫師的考核現場。二樓大廳寬敞明亮,四周擺放著各類藥櫃、煉丹爐等器具,彌漫著濃鬱的藥香。
淩天站定後,抬眼望去,台上主持人身著一襲素色長袍,麵容莊重。他手持卷軸,高聲宣讀大會規則:“本次二品醫師考核,分三輪進行。首輪為藥理問答,次輪是藥材鑒彆與炮製,末輪則是病症診斷與開方。三輪皆通過者,方可榮獲二品醫師資格。”言畢,主持人微微仰頭,大聲祝賀大會順利舉辦:“願諸位醫師今日皆能一展所學,得償所願!”
而在觀眾席,飛雲宇、黑鴉和黃英早已落座。飛雲宇饒有興致地看著台上,對黑鴉和黃英說道:“真期待淩兄弟接下來的表現,我看他胸有成竹,定能順利通過考核。”黑鴉和黃英也目不轉睛地盯著淩天,眼中滿是期待與信任,默默為他加油。
正當主持人有條不紊地介紹第一輪考核規則與評委陣容時,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來。來者是一位身著紫袍的老婦人,麵容和藹,眼神卻透著一股深邃與睿智。她步伐輕盈,周身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嚴。
台上的評委們見到她,神色瞬間變得恭敬,連忙起身讓出座位,邀請她坐上主位。老婦人微微點頭示意,便從容落座。
這一幕,讓觀眾席上的飛雲宇、黑鴉和黃英震驚不已,三人差點直接站起身來。飛雲宇滿臉疑惑,低聲自語道:“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現身於此?”黑鴉和黃英也是麵麵相覷,眼中滿是詫異。他們深知這位老婦人身份非凡,在醫道界地位尊崇,平日極少露麵,此番卻突然出現在這二品醫師考核的現場,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就在眾人還在為老婦人的身份暗自揣測時,人群中不知誰突然驚呼一聲:“紫河夫人!”這一聲呼喊,仿佛在平靜湖麵投入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紫河夫人雖非通雲國人,可通雲國稍有頭臉的人物,無一不認得她。她可是醫師協會四大醫師的親傳弟子之一,更是一位七品醫師。醫師協會,在整個荒元大陸那都是聲名赫赫,如雷貫耳。能成為四大醫師的徒弟,紫河夫人的聲望自然如日中天。莫說這小小的通雲國,就算在整個荒元大陸,又有哪個國家敢對她稍有不敬?
此刻,她安然落座,周圍的評委們竟都不敢與她同坐,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宛如聽話的學生,大氣都不敢出。現場氣氛陡然變得更加莊重肅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紫河夫人身就在現場氣氛因紫河夫人的到來而愈發凝重時,一位評委小心翼翼地走到紫河夫人身旁,微微躬身,頭低得幾乎要貼到地麵,小聲進言:“紫河夫人,這不過是區區二品醫師的考核,哪勞您這位七品醫師親自操持,交給我們這些四品醫師便足夠了。”紫河夫人臉上依舊掛著慈祥的笑容,眼神溫和,她輕輕擺擺手,聲音雖輕卻不容置疑:“無妨,還是我來吧。”那評委見狀,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恭敬地退回到原位,與其他評委並排站好,神色間滿是敬畏。
主持人何等機靈,見此情形,趕忙識趣地將介紹第一輪藥理問答規則的任務,畢恭畢敬地轉交給紫河夫人。台下眾人皆屏氣凝神,目光緊隨著紫河夫人的一舉一動,偌大的場地裡,安靜得隻剩下輕微的呼吸聲,所有人都在期待著這位醫道尊長親自開啟考核。上,等待著她開啟這一輪的考核。
紫河夫人輕輕起身,目光平和地掃視全場,溫和開口:“此次藥理問答,旨在考察諸位對各類藥材特性、配伍及藥理的掌握。我會依次提問,每人回答三道題目。答題時間一炷香,答對兩題及以上,方可通過首輪考核。”她聲音輕柔,卻清晰地傳至大廳每個角落。淩天與在場其他醫師們都全神貫注,深怕漏聽一個字,眼神中滿是專注與緊張,牢牢盯著紫河夫人,等待考核開始。
黑鴉和黃英坐在觀眾席,臉上帶著篤定的神情,對淩天充滿信心。黑鴉微微揚起下巴,輕聲對黃英說:“以淩天的本事,肯定沒問題。”黃英也用力點頭,眼神中滿是信任。
然而,飛雲宇卻滿臉擔憂,不禁替淩天捏了把汗。他身為醫師大會多年的讚助商,與醫師協會往來密切,深知這位看似和藹的紫河夫人,實則出了名的嚴苛。
飛雲宇想起往昔,曾有幸目睹紫河夫人測試五品醫師的考核現場。當時,五百多位醫師滿懷壯誌而來,可麵對紫河夫人刁鑽的題目,眾人抓耳撓腮,最終無一人通過考核,所有人都铩羽而歸,那次大會也成了醫師大會曆史上最尷尬的一次。想到這兒,飛雲宇眉頭緊皺,心中默默祈禱淩天能順利過關。
紫河夫人微笑著環顧四周,輕聲問道:“哪位先來?”話音剛落,隻見一位身著華麗錦袍的少年,邁著自信的步伐站了出來。他是通雲國一個小有名氣的醫師世家子弟,平日裡在家族的教導下,積累了不少藥理知識,在通雲國年輕一輩醫師中也算頗有名氣。此刻,他微微昂首,眼神中透著自信與驕傲,抱拳說道:“紫河夫人,晚輩願先來一試。”周圍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或期待,或好奇,都想看看這位少年如何應對紫河夫人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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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河夫人笑容和藹,目光溫和地看向少年,緩緩問道:“聽聞南荒有一味奇藥,名為‘幻心草’,其生長習性獨特,且與三種常見藥材配伍後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效果,你且說說這三種配伍及對應功效。”
少年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汗珠如豆粒般滾落。“幻心草”雖在醫典中有所記載,但極為生僻,日常鮮少有人研究。他腦中一片混亂,拚命在記憶裡搜索相關信息,心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台下眾人也都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他。
隨著一炷香燃到一半,少年急得滿臉通紅,雙腳不自覺地挪動。終於,在時間即將結束的那一刻,他結結巴巴地說出答案:“這……‘幻心草’與‘靜心蓮’配伍,可寧神安魂;與‘赤靈根’搭配,能活血化瘀;與‘青葉草’同用,可緩解熱毒。”說完,他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後背早已被汗水濕透。
紫河夫人神色未變,依舊帶著那抹溫和的笑意,緊接著拋出第二個問題:“極北之地有種‘寒髓花’,若將其與中原本土藥材‘龍血藤’按特定比例融合入藥,需經幾道炮製工序,才能避免藥性相衝,發揮最佳療效?又該如何掌控火候?”
少年聽聞,雙眼瞬間瞪大,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一片慘白。他嘴唇微微顫抖,囁嚅著想要開口,卻隻是發出幾聲無意義的音節。“寒髓花”與“龍血藤”的搭配本就極為罕見,更彆提其中複雜的炮製工序與火候掌控,這遠遠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
台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盯著少年,隻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隨著最後一縷香灰飄落,時間結束,少年依舊呆坐在原地,眼神空洞,終究沒能給出答案。紫河夫人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那位少年垂頭喪氣地走下,滿臉失落與不甘。緊接著,一位中年醫師穩步走上前。他身著一襲洗得有些泛白的素袍,神情透著堅韌與執著。多年來,他年年報考二品醫師,卻始終铩羽而歸。不過,這些經曆也讓他積累了豐富經驗,他堅信今年定能成功,眼神中滿是誌在必得。
站定後,中年醫師恭敬地向紫河夫人行禮:“紫河夫人,在下懇請一試。”紫河夫人微微點頭,目光中帶著幾分鼓勵,溫和說道:“既如此,聽好第一題。東海深處的‘鮫人淚’,與西域‘月隱花’相遇,會發生何種藥性變化,又該如何化解可能出現的毒性?”
中年醫師聽到問題,臉色“唰”地一下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鮫人淚”與“月隱花”,一個來自東海深處,一個產於西域,兩種藥材極為罕見,且相互搭配的情況更是聞所未聞。他呆立當場,搜腸刮肚,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可腦海中依舊一片空白。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台下眾人的目光如針般紮在他身上。當一炷香燃儘,中年醫師仍未吐出一個字。他的肩膀垮了下來,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行醫多年,卻連這第一個問題都答不上,甚至不如剛剛的少年,巨大的挫敗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聲音帶著哭腔:“我……我怎麼就答不上來啊……這麼多年,我都白學了……”哭聲在寂靜的大廳裡回蕩,透著無儘的心酸與無奈,令在場眾人心中五味雜陳。
醫師們依照順序,一個個懷著忐忑的心情上台接受紫河夫人的測試。然而,情況並不樂觀,絕大部分人在第一個問題前就敗下陣來,如同被一道無法逾越的高牆攔住。即便有少部分人幸運地答出了第一個問題,可在第二個問題麵前,也紛紛折戟沉沙。
淩天站在台下,並不急於上台。他目光緊緊鎖定紫河夫人,默默觀察著。這一番下來,他不禁暗暗佩服,紫河夫人著實厲害。一千多人依次測試,她所提的問題竟無一個重複。而且,這些問題中涉及的藥材,全都在二品醫師應掌握的《藥材大全》範圍內。儘管提問角度刁鑽古怪,讓人猝不及防,但細細想來,確實沒有超出規定的範疇。淩天深知,這不僅考驗醫師們對藥材知識的死記硬背,更考察他們對藥理融會貫通的能力。他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梳理著自己所學,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看著醫師們一臉失望地離開杏林樓,準備打道回府,飛雲宇心裡那叫一個心疼。在他眼中,這些人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這些醫師來自通雲國的各個角落,為了參加醫師大會齊聚通雲城,這食宿可都是大生意。
作為醫師大會最大的讚助商,飛雲商會幾乎壟斷了為醫師們提供食宿的工作。飛雲宇原本算盤打得叮當響,他早就買通了原來的評委,計劃在前兩輪考核放水,讓這些醫師順利留到第三天,再提高難度。如此一來,醫師們在通雲城多停留幾日,食宿消費可就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可誰能想到,紫河夫人突然現身,第一輪就把絕大多數醫師刷了下去。看著那一個個離去的身影,飛雲宇腸子都悔青了,自己精心策劃的賺錢計劃,就這麼徹底泡湯了。他忍不住暗自歎氣,心中滿是無奈與懊惱,卻又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