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身為大景之官,食大景之俸,見皇子為何不拜,反助妖邪,行此大逆不道之舉?”
平靜的聲音,卻仿佛蘊含著某種至高的真理,在整片空間中回蕩。
陸長青這並非質問,而是以正統之名,行權柄之爭!
這座城池已經化作神域,其法則便是——名正言順,名不正,則位不正。
嗡——!
姬明月身後,那因被壓製而黯淡的皇道氣運,像是受到了最正統的敕令召喚,瞬間衝天而起!
一聲嘹亮的龍吟,響徹雲霄!
一條模糊卻威嚴無比的氣運金龍虛影,咆哮著衝出,狠狠撞向那股無形的鎮壓之力!
賊寇,焉敢審判王儲?!
哢嚓!
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
那股鎮壓之力非但被瞬間衝垮,更為磅礴、更為純正的皇道龍威反而倒卷而回!
那不可一世的“文昌帝君”紙人,身形劇烈一震,身上由墨跡構成的官袍,竟出現了絲絲裂痕。
它在“法理”上,敗了!
“文昌帝君”紙人眼中毫無情感的火焰劇烈跳動,眼前之人,居然知道運用規則。
身份壓製,無效!
它手中的毛筆再次蘸滿了那由扭曲規則化作的濃墨。
而後,在書卷之上,寫下了四個更加霸道、更加蠻橫的大字。
【此地禁法】!
落筆的瞬間,一股比之前更為恐怖、更為源初的規則之力轟然降臨!
轟!
天地,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呼嘯的狂風停滯了。
奔湧的靈氣凝固了。
所有道兵身上燃燒的紅蓮業火,瞬間黯淡、熄滅,仿佛從未出現過。
李小純等人駭然發現,自己體內的法力,竟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死死禁錮,再也無法調動分毫!
他們,在一瞬間,變成了凡人!
這並非幻術,而是在這片神域內,真實地扭曲了現實!
“文昌帝君”紙人再次抬起頭,聲音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向整個神域宣告著它的“天憲”。
“律法之內,皆為凡俗。”
“邪魔外道,斷絕根基!”
“此為,天憲!”
它的意圖很明顯,要將陸長青徹底打落凡塵,剝奪他所有超凡脫俗的力量,將他定義為“已被廢除修為的魔頭”!
那股剝奪一切的規則之力,如無形的大山,朝著陸長奇鎮壓而下。
然而,就在此時。
當——!
一聲悠遠、古樸,仿佛從開天辟地之初傳來的鐘鳴,自陸長青的體內深處,悠悠響起。
聲音不大,卻仿佛是天地間唯一的道音。
東皇鐘的身影,在他身後一閃而逝。
那剛剛降臨,試圖建立“此地無超凡”偽現實的【此地禁法】規則,就像一片脆弱的玻璃,撞上了一座不朽的神山!
這是早已恢複至後天至寶品階的東皇鐘,自帶的萬法不侵!
哢……哢嚓……轟!
所謂的“天憲”,瞬間布滿了裂痕,然後轟然破碎!
被禁錮的天地靈氣,再度奔湧沸騰!
所有道兵身上的靈光,重新燃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熾烈!
從始至終,陸長青都站在原地,甚至連衣角都未曾飄動一下。
他看著那已經開始出現呆滯的“文昌帝君”紙人,淡然開口。
“你的法,管不到我。”
偽神竊取國運造出的扭曲規則,在東皇鐘所代表的“太一”秩序麵前,不過是孩童間的笑話。
不堪一擊。
所有的手段,都已用儘。
所有的掙紮,都顯得那麼可笑。
陸長青的目光,越過了這紙人,穿透了重重空間,直接鎖定了城主府內,仍在貪婪竊取國運的“文昌帝君”本體。
那是一枚拳頭大的殘缺黑色玉璽,其下刻有“開化文昌”四字。
是時候,結束這場鬨劇了。
陸長青緩緩抬起右手。
掌心血光一閃。
一柄通體暗紅,仿佛由億萬生靈的罪孽澆鑄而成的古樸長劍,緩緩浮現。
誅仙劍!
一股亙古蒼涼、替天行罰,誅滅萬靈的恐怖劍意,瞬間籠罩了整座陌上城!
陸長青沒有再看眼前的“文昌帝君”紙人,而是將劍鋒遙遙對準了城主府的方向。
他的聲音,變得威嚴而浩蕩,響蕩四方,在宣告最終的審判。
“竊國詭祟,僭越神位,罪無可恕。”
“判爾——”
“當誅!”
話音落下的瞬間,天地間隻餘一聲審判。
“當誅!”
陸長青甚至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心念微動。
懸於身前的誅仙劍,發出一聲輕鳴,仿佛是對這最終判決的回應。
嗡——!
城主府深處,那作為偽神核心的黑色帝印感受到了滅頂之災,爆發出最後的瘋狂!
所有竊取而來的國運與積攢的香火願力,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噴湧而出!
一道凝實厚重的龍氣壁障,瞬間在帝印之前凝聚成形,企圖做最後的垂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