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戮仙劍上的血珠沿著劍刃緩緩滑落。
一朵妖異的紅蓮在布滿塵埃與枯骨的地麵上濺開。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偌大的仙宗墳墓,除了遠處忘川河奔流不息的鬼哭,再無半點聲響。
還在此地的上千名修士,如同一群被驚雷嚇住的鵪鶉,瑟瑟發抖地聚集在遠處,連呼吸都刻意壓製到了最低。
他們的目光,驚恐地聚焦在那個持劍而立的青衣道人身上。
他沒有散發出任何威壓,甚至連法力波動都微弱得近乎於無。
可他隻是站在那裡,就仿佛成了這片天地唯一的中心。
那柄劍,那道身影,已經成了所有人神魂深處揮之不去的夢魘。
陸長青的目光,緩緩掃過這群呆愣在原地的“幸存者”。
他手中的戮仙劍微微向前一指。
劍尖上,那抹猩紅的光芒仿佛活了過來,帶著一種擇人而噬的冰冷。
轟!
這一個動作,再加上剛才那句話,眾人才反應過來,這殺神是在讓他們走!
人群中,一片騷動。
不少修士,親眼見證了連那位深不可測的轉世女仙周輕雲都選擇退避三舍,哪裡還敢有半分僥幸。
他們二話不說,轉身便化作流光,拚了命地朝著大墓的出口衝去,頭也不回。
有了人帶頭,大部分修士也如夢初醒,紛紛駕馭法寶,倉皇逃離。
然而,總有那麼一些人,貪婪與不甘壓過了恐懼,語出無狀。
他們一邊向外挪動,一邊壓低了聲音,用隻有身邊人才能聽到的音量,發泄著心中的嫉妒與怨毒。
“憑什麼!”
“此地本就是無主之物,他憑什麼一人獨占!”
一個尖嘴猴腮的修士眼中滿是怨恨。
“就是!行事如此霸道,也不怕遭了天譴!”
旁邊一個賊眉鼠眼的修士附和道。
“哼,不過是仗著手中仙劍罷了,若沒了那把劍,他算個什麼東西!”
他們的聲音雖小,但在陸長青的神識籠罩下,卻清晰得如同在耳邊訴說。
陸長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奇異的神色。
那不是憤怒,也不是被冒犯的不悅。
而是一種近乎於好奇的打量,像是在觀察某種超出常理的生物。
都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還有這麼沒腦子的人。
他們究竟是怎麼在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活到現在的?
難道是靠著這份愚蠢的勇氣嗎?
誰給他們的?
既然道理講不通。
那就用他們唯一能聽懂的語言來交流。
陸長青甚至沒有回頭。
他隻是輕輕地抬了抬持劍的手腕。
咻!
一道微不可察的血色劍氣,比閃電更快,比思想更疾,悄無聲息地從那幾個小聲嘀咕的修士脖頸間一閃而過。
那幾人的腳步猛然一頓。
他們臉上的怨毒與嫉妒,瞬間凝固。
下一刻,他們的頭顱與身體悄然分離,卻沒有任何鮮血噴出。
無論是肉身還是神魂,都在被劍氣觸及的刹那,被那股無上的戮絕真意徹底湮滅,化作最純粹的粒子,消散於空中。
連一絲存在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陸長青平淡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在此地吧。”
死寂。
徹徹底底的死寂。
這一幕,讓那些還在猶豫,還在觀望的最後一部分修士,肝膽俱裂!
“啊——!”
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崩潰的尖叫。
“跑!快跑啊!”
“邪.....!仙人!仙人饒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