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著金紋黑衣,麵容俊美邪異的青年,正坐在一座酒樓的二樓窗邊,手持一杯美酒,饒有興致地看著這邊。
三皇子,姬文淵。
他明明隻是坐在那裡,卻仿佛是整個世界的中心。
他的身後,七大羽化束手而立,將其拱衛中央。
姬睿淵看到他,瞳孔猛地一縮,眼中的怒火,竟被強行壓下去了幾分。
相比於陸長青那深不可測的恐怖,這位三哥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邪異氣息,更讓他感到發自內心的不舒服。
“三哥說的是。”
姬睿淵借坡下驢,冷哼一聲,深深地看了陸長青一眼,將那份驚懼與殺意埋在心底。
“祭祖大典在即,我也不願多生事端。”
說完,他便帶著自己的人馬,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那背影,竟顯得有幾分狼狽。
一場風波,就此消弭於無形。
姬文淵舉起酒杯,朝著陸長青遙遙一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隨即收回目光,繼續自斟自飲。
他身旁,伍柳仙宗的一名長老,低聲問道:
“尊上,此人便是長青子,他實力強橫恐有礙大計,我們是否需要動用……”
“不急。”
姬文淵輕笑一聲,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好濃鬱的……‘神’性。”
“他身上的味道,比這滿城的皇道龍氣,可要美味太多了。”
“等本王先看完了這場皇位爭奪的好戲,再來慢慢地……品嘗他。”
另一邊。
姬善武見沒能挑起爭端,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也悻悻地找了個理由,帶人離開。
街道上,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李小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道:
“我的乖乖,嚇死貧道了。陸前輩,您剛才真是太霸氣了!”
“那個九皇子,拿著把破劍,牛氣什麼呀!”
姬明月也是一臉的後怕,她感激地看著陸長青,鄭重地行了一禮。
“多謝國師解圍。”
她很清楚,若非陸長青在此,單是剛才那一關,她都過不去。
這九皇子拿著聖皇劍,居然在皇城之中得皇朝氣運青睞,如魚得水。
“無妨。”
陸長青的表情依舊淡然,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螞蟻。
他的目光,卻在三皇子姬文淵所在的酒樓,停留了一瞬。
此人……很危險。
不是修為上的危險,而是一種本質上的,來自更高層次的威脅。
就像一隻披著人皮的……魔。
不過,此方天地,雖說有妖魔鬼怪,但真正的無形天魔,卻並未在修士渡劫之中見過,也未有過任何記載。
唯有在申道人給的菩提子裡,那一句“你不是無天”,能與天魔聯係上。
無天便是諸佛心中之魔,得他化自在果,幻化萬千,匡禦眾魔。
陸長青心神沉入識海,對那獸皮古卷中的“神”問道:
“你感覺到了嗎?”
古樸的血色文字緩緩浮現。
“一個有趣的靈魂。”
“他的身上,有‘天魔’的氣息。不過,還很弱小,似乎隻是一個剛剛蘇醒的種子。”
“他在覬覦你,也覬覦我,或者說覬覦一切有情眾生。”
“神”的聲音,依舊淡漠,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若讓他成長起來,會比這方世界所有的仙宗,都更麻煩。”
陸長青心中了然。
這次的祭祖大典,真是妖魔鬼怪層出不窮。
“先不管他。”
自己的東皇鐘也不是吃素的。
陸長青收回心神,對仍有些心神不寧的姬明月道:“走吧,難得清閒,彆被幾個跳梁小醜影響了心情。”
“聽說這皇城中的珍寶閣,有些意思。”
......
一行人踏入珍寶閣最熱鬨的賭石層。
此地名為“神源坊”。
坊內陳列著成百上千塊奇形怪狀的古礦石,每一塊都彌漫著古老而晦澀的氣息,被上方的皇道龍氣鎮壓,神華內斂,難以窺探。
坊內人聲鼎沸,氣氛狂熱。
有經驗老道的修士手持特製法器,對著礦石敲敲打打,側耳傾聽,試圖判斷內裡乾坤。
李小純兩眼放光,瞬間被這氣氛感染,拉著燕赤霞,唾沫橫飛地吹噓著自己宗門典籍裡記載的種種賭石秘聞,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聽說了嗎?上個月就有人在這兒開出了一件仙子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