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昨夜的詭異事件後,隊伍裡的氣氛變得愈發微妙。
王衝、李道然和趙謙三人,對玄奘的態度愈發恭敬,幾乎是言聽計從。
在他們看來,這位聖僧不僅是他們此行的雇主,更是身懷佛法,能庇佑他們不受妖邪侵害的“護身符”。
而對於陸長青,他們的排擠和鄙夷,則變得更加明目張膽。
“哼,某些人,昨晚嚇得動都不敢動,全靠聖僧佛法無邊,才撿回一條命。”王衝在收拾行囊時,故意大聲說道,眼睛還斜斜地瞟著陸長青。
李道然搖著拂塵,陰陽怪氣地接話:“王校尉此言差矣,人家是‘劍仙’,不動如山,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此乃高人風範也。”
就連一向沉默的趙謙,在路過陸長青身邊時,也發出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冷哼。
玄奘聽著這些話,雖然沒有附和,但也沒有出言製止。
他心中對陸長青的疑慮,已經變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失望。
陸長青對此依舊是置若罔聞,他騎在馬上,手中捧著一本《梯雲縱》,看得津津有味,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他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反而讓王衝等人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愈發憋悶。
又行了數日,一路倒也太平,再沒有遇到什麼鬼物邪祟。
這天午後,官道行至一處狹窄的山穀,兩側是陡峭的懸崖,林木茂密,地勢險要,正是藏匪作亂的絕佳之地。
“籲——”
走在最前麵的王衝突然勒住了馬韁,神色警惕地看著前方。
隻見山穀的出口處,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塊巨石,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哈哈哈!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一陣粗野的笑聲從兩側的山壁上傳來。
緊接著,上百名手持刀槍棍棒的山匪,從林中鑽了出來,將整個隊伍團團圍住。
為首的是一個獨眼龍大漢,滿臉橫肉,肩上扛著一把鬼頭大刀,凶神惡煞地盯著玄奘一行人。
“喲,還是個和尚跟道士的組合,後麵那個小白臉細皮嫩肉的,正好抓回去給夫人當麵首!”
獨眼龍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玄奘身上,露出了貪婪的笑容。
“阿彌陀佛。”玄奘麵色發白,但還是強作鎮定,“各位好漢,貧僧乃是東土大唐前往西天取經的僧人,身無長物,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少廢話!”獨眼龍將鬼頭刀往地上一插,喝道,“管你是東土還是西土來的,值錢的東西,連人帶馬,全都留下!”
遇到鬼物,王衝他們或許會害怕。
但麵對這些凡人盜匪,他們的膽氣立刻就壯了起來。
這,正是他們展示自己價值的最好機會!
“一群不知死活的毛賊!也敢在爺爺麵前放肆!”
王衝暴喝一聲,翻身下馬,將身上的重甲一卸,露出古銅色的健碩肌肉。
他從馬背上取下那柄沉重的開山大刀,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聖僧,道長,你們退後!看我來料理了這幫雜碎!”
李道然也故作鎮定地搖著拂塵,對玄奘說道:“聖僧放心,區區山匪,王校尉一人足矣。小道在此為您護法。”
趙謙則早已跳下馬,尋了一處有利地形,彎弓搭箭,冰冷的箭尖鎖定了那名獨眼龍首領。
而玄奘看著陸長青,殺妖你不出手,殺土匪你總該出把力了吧。
誰知,陸長青隻是伸了個懶腰,淡淡地說道:“凡人之事,爾等自行處置。”
說完,他竟自顧自地走到一旁,繼續看起了他的武功秘籍。
玄奘等人:“……”
他們還能說什麼?
而陸長青覺得,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看一看這個世界的凡人武者,在實戰中的表現究竟如何。
“找死!”
那獨眼龍見王衝如此囂張,勃然大怒,揮舞著鬼頭刀,大吼一聲就衝了上來。
“殺!”
上百名山匪也呐喊著,從四麵八方一擁而上。
王衝不愧是禁軍校尉出身,麵對圍攻,毫無懼色。
他腳踩七星步,手中開山大刀舞得虎虎生風,刀光霍霍,形成一片密不透風的防禦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