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小北的話有幾分讚許,李粟伏依舊板著臉喝下一杯酒道:“此刻的屈辱來日會百倍千倍找回來,而此刻的一時置氣換來的隻能是百倍千倍的屈辱。”
小北放棄了李粟伏的肩膀,因為他已經醉了,他歪倒在地板上,嘴裡喃喃道:“那我就一直置氣下去,化氣憤為動力,加倍的努力。”
接下來,小北他們一直喝酒喝到了半夜。
小北這家夥,那酒量簡直小得可憐,可奇了怪了,這兒的酒就跟有魔法似的,怎麼喝都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越喝越能把自己的心看得透透的。
小北直勾勾地盯著李粟伏,那迷蒙的雙眼瞅著,恍惚間竟覺得李粟伏跟自己親爹一樣親切。
這次在李粟伏跟前,小北很隨意,不是懶懶地趴著,就是四仰八叉地躺著,還非得拿人家的腿當枕頭。
李粟伏自此之後都是一臉的不高興,嘴裡嘟囔著:“這成何體統!”
可那嘴角呀,卻總是不經意地露出那麼一絲微笑。
其實他心裡早就喜歡上這種感覺啦,隻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
“你瞧瞧你,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哪能是你這副德行?”李粟伏扯著嗓子喊,話語裡那怒氣可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啦,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把他給出賣得徹徹底底。
“商人咋啦?商人也是人,也得有家的溫暖不是?”
小北剛說到這兒,喉嚨就跟被啥東西卡住了似的,後麵的話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那種感覺,就像有一雙大手死死地掐住了小北的脖子,壓抑得小北那眼淚珠子都在眼眶裡直打轉,想哭卻哭不出來。
“咋滴啦?想家啦?”
小北慢悠悠地從地板上爬起來,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咕咚咕咚”一飲而儘,然後咧著嘴苦笑:“家?那都是啥時候的事兒啦,遙遠得我都快記不得了。在這個世界上,您這兒就是小北的家。所以呀,小北每次路過這兒,都得來陪您這個糟老頭子喝酒嘮嗑。”
小北有這樣的舉動,實際是因為小北腦海裡的記憶碎片在作祟。
雖然它們沒有釋放出有用的碎片,可是它們釋放出的情緒讓小北感覺壓抑,有種想要心臟驟停的感覺。
在這個世界上,小北真正的家到底在哪兒,他自己也不清楚。
是謝冰瑩嗎?有點不像,因為他對謝冰瑩沒有半分的印象,而且他可以看出謝冰瑩的躲閃。
現在那個神秘老人咋樣了,他也不曉得。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那鏗鏘有力的戰歌,還有神秘老人要自絕於此的悲壯送彆。
哎呀呀,想想都覺得心裡不是個滋味兒!
還有那個僅僅隻有一天緣分的女孩呀,她那迷人的音容笑貌,簡直就像一把小鉤子,直勾勾地把小北的心給揪得緊緊的。
想起那晚的荒唐事兒,小北心裡就跟揣了個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也不曉得此時此刻,那姑娘究竟身在何方喲!
“糟老頭子,你要好好的!”
“糟老頭?”李粟伏慢悠悠地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樂嗬嗬地笑道:“哎呀呀,歲月可不饒人呐,看來我這把老骨頭是真的老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