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既有為人母的慈愛,又帶著些許嗔怪。男孩則笑嗬嗬地像個小團子一樣滾到了沙發上。
女人這才對著話筒,淡淡地說道:“您好,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聲音溫婉平和,卻又帶著一絲疑惑。
“我是黃醫生的病人家屬,聽黃醫生說你會摩爾斯電碼?”
摩爾斯電碼,這短短幾個字,宛如一把神奇的鑰匙,瞬間打開了女人記憶的大門,讓她的思緒如脫韁之馬,一下子飛到了五年前。
“學姐,你還在聽嗎?”
然而,女人沉浸在回憶中的美好時光,卻被黃醫生那急切的聲音硬生生打斷。
女人微微一怔,趕忙平複了一下起伏的心情,這才緩緩開口回答道:“小黃啊,我在聽呢。我很快就要出國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見麵詳談,我等會會將地址發送給小黃。”
電話掛斷後,黃醫生在一旁,目睹著謝冰瑩的神情變化,臉上不禁露出一絲得意之色,開口說道:“怎麼樣,我可沒騙你吧!”
謝冰瑩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回應道:“真沒想到,你這平日裡的流氓,居然也有發善心的時候。”
黃醫生原本都已經準備好欣然接受謝冰瑩的表揚了,卻不曾想,她這一句略帶調侃的話,猶如一盆涼水,從他頭頂徑直澆下,瞬間讓他透心涼。
他剛要張嘴反駁些什麼,就在這時,自己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低頭一看,竟然是學姐打來的。
他臉色瞬間一變,立刻換上一副截然不同的表情,二話不說,轉身便急匆匆地跑開了。
謝冰瑩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小北。
隻見他興奮得滿臉通紅,就像中了頭彩一般,情不自禁地在小北的額頭上重重地賞了一個香吻。
對於謝冰瑩來說,每次親吻小北的額頭時,她的臉頰都會不由自主地泛起紅暈,恰似春日裡盛開的桃花。
可即便如此,她卻依舊難以抑製內心的情感,總是忍不住要去做這種親昵的動作,仿佛這已經成為了她表達愛意的一種本能。
小北每天都會打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機能,根本就不需要人照顧,所以謝冰瑩離開了一周的時間,這一周裡,謝冰瑩經曆了很多,也聽到了一個不亞於自己的愛情悲劇,隻是自己的愛人就在身邊,而那個人的愛人已經消失了多年。
幾天的時間謝冰瑩已經將這份加密的電碼背的爛熟於心,這是一份多層加密的電碼,若非是自己人根本就無法解開電碼。
因為這套電碼是一套隻針對於漢字的電碼,電碼組合共有一百餘萬,若是無法找到其中的竅門,根本就無法將其死記硬背下來。
終於,謝冰瑩迎來了能與小北溝通的這一時刻。
刹那間,她的心情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緊張、激動、欣喜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可其中還夾雜著那麼一絲膽怯。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如同亂麻一般,正麵的、負麵的,紛紛在她心間翻湧。
隻見她輕輕俯下身,宛如嗬護稀世珍寶般,在小北的手背上小心翼翼地敲擊著簡單的符號。
而小北呢,在內心艱難地將這些字符串聯成電碼組合。
之所以如此艱難,隻因為謝冰瑩偶爾會敲錯,一旦出錯,謝冰瑩就會像小朋友塗改作業一般,胡亂的揉搓小北的手背,然後再重新再來。
那場麵,仿佛一場磕磕絆絆的接力賽,一直重複重複再重複。
好不容易,謝冰瑩敲擊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可小北這頭,竟已經忘記了第一個字是啥。
小北無奈地輕輕敲擊著,好在一周的時間謝冰瑩非常努力,她已經將所有的內容都背的滾瓜爛熟,隻是應用起來不太熟練而已。
於是,謝冰瑩一隻手輕柔地放在小北手下,如同守護著最珍貴的寶物,另一隻手則緊緊握著筆,全神貫注地準備記錄。
小北為了配合謝冰瑩,已經儘量放慢了敲擊的節奏,那速度,簡直就像蝸牛在爬行。
可即便如此,謝冰瑩依舊手忙腳亂,無法正確記錄。最終,小北實在無奈,隻得給她敲出了一個“idiot”。
嘿,說來也怪,就這麼一個單詞,謝冰瑩倒是記錄得無比準確,那模樣,就像這單詞給她施了定身咒一般。
這一幕,讓小北感覺又好氣又好笑,看著她像隻突然發飆的雌老虎一般抓狂,那模樣,張牙舞爪的,小北不知怎的,心裡竟莫名開心不起來,因為他帶給謝冰瑩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小北看著謝冰瑩,心中滿是寵溺,緩緩敲擊著:“其實呀,你真不需要這麼辛苦學這份加密電碼,你隻要知道我在敲擊字母就行啦。你可以用紙寫出來字母,自己確認,然後組成單詞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