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天空呈現出一片灰暗之色。
鼻腔之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以及潮濕泥土所散發的氣息。此刻,他正躺在一張木床上,床體在他的輕微動作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身下的棉被觸感極為粗糙,仿佛是用麻布簡單縫就而成,與皮膚接觸之處,硌得皮膚陣陣發癢。耳畔傳來的,是遠處雞鳴犬吠的聲音,與柴刀劈砍木頭的聲音相互交織。
這裡,既非他所熟知的仙界,亦非他前世記憶中的場景。
“這究竟……是何處?”
他陡然坐起,刹那間,腦袋一陣眩暈,仿佛有千斤重負壓在頭頂,令他不堪其擾。胸口處悶得仿佛被人狠狠踹了一腳,連正常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那雙手瘦弱且蒼白,骨節細小,全然不似一位強者應有的體魄。
“不對勁……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他嘗試著調動體內的真氣,然而,丹田之處卻空空如也,哪怕是一絲靈力的蹤跡都尋覓不到。這種感覺,恰似一個慣於握劍的人,突然間被剝奪了雙手,內心滿是失落與無助。
“九轉輪回訣……是否還在?”
腦海中,一道功法口訣悄然浮現,儘管晦澀難懂,卻無比熟悉。他緩緩閉上雙眼,試圖運轉第一轉,然而,體內的經脈卻猶如乾涸的溝渠,根本無法引導任何能量流轉。
“我已然重生……可力量又在何方?”
就在此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雜亂且急促。緊接著,一陣喧嘩聲響起:“開門!趕緊開門!你們家那小子不是挺厲害的嗎?讓他出來會會我們大柱哥!”
伴隨著叫嚷聲,門板被砸得砰砰作響,灰塵簌簌落下。
張鳴眼神瞬間一冷,毫不猶豫地翻身下床。就在腳踩在地麵的那一瞬間,一種久違的戰意從心底油然而生。
即便此刻已無修為傍身,但他曾經可是鎮天神祖的大弟子!
“來了!”他沉穩地應了一聲,隨後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五六個壯漢。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身著花哨的短打衣裳,手中拎著一根鐵棍,臉上掛著囂張至極的笑容。
“喲,這不是張家的小子嘛?聽說你最近挺張狂啊?居然敢跟我們大柱哥叫板?”
張鳴微微眯起雙眼,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瞬間有了判斷:此人乃是村裡的地痞無賴,平日裡仗著一身蠻力欺負他人。這一世,在自己還是個普通少年時,就已不止一次遭受他們的欺負。
但今時不同往日。
“你們意欲何為?”張鳴語氣平靜,卻隱隱帶著一絲壓迫感。
大柱微微一愣,著實沒想到這小子麵對他們這麼多人,竟還能如此鎮定自若。
“少廢話!把你家值錢的東西統統交出來,我們扭頭就走。”大柱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否則,今天你們家這破房子就彆想要了!”
張鳴轉頭看向身後屋內,隻見母親王香驚慌失措地躲在門後,父親張長順緊攥著鋤頭,臉上寫滿了憤怒與無奈。
“你們想要什麼?”張鳴問道。
“金鐲子、銀鐲子、銅錢、糧食,隨便拿點出來就行。”大柱咧嘴一笑,儘顯貪婪之態,“識趣點,省得我們動手。”
張鳴緩緩點頭,而後轉身走進屋內。
“哎,他該不會是害怕了吧?”有人低聲嗤笑。
下一秒,張鳴再次出現,手中拿著一根竹竿。
“這是什麼玩意兒?”大柱皺起眉頭,滿臉不屑。
“我家並無金銀,亦無多餘糧食。”張鳴神色平淡,語氣波瀾不驚,“唯有這個。”
“找死!”大柱怒吼一聲,高舉鐵棍,朝著張鳴的額頭狠狠砸去。
風聲呼嘯而至,張鳴卻並未閃避。
就在鐵棍即將觸及他額頭的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抬手,手中的竹竿精準無比地戳中大柱的手腕關節。
哢!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大柱慘叫著鬆開手中的鐵棍,整個人踉蹌著向後退去。
“你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