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焦土上,十道身影陸陸續續停下了腳步。張鳴最後一個從煙塵裡走出來,靴子底碾過碎石,發出些細微的崩裂聲。他沒回頭,就把左手往腰間劍柄上一按,確認劍鞘還穩穩當當的。這十人小隊剛從斷脊穀撤出來,可其中有三名弟子腳步虛浮,靈脈的地方泛著暗青色,明顯是被魂火鎖鏈給侵蝕到了。
“就在這兒駐守。”張鳴聲音不算大,不過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有兩名輕傷的弟子馬上就明白了,趕緊從儲物袋裡掏出陣旗,按照特定的方位插在焦土上。張鳴眼睛一閉,識海裡係統自動調出《陣法殘卷?卷五》裡“隱靈陣”的布設圖。他睜眼,抬手就指出三個位置不太對:“東南角往旁邊挪七寸,西北陣眼得往下埋半尺,重新弄。”
弟子們照他說的調整了一下,陣法剛弄好,四周空氣微微扭曲,十個人的氣息一下子就全隱沒在荒原的風沙裡了。
張鳴接著就朝傷員那邊走去。他從係統兌換欄拿出三枚“續脈丹”,手指稍微一用力,丹藥就碎成細粉,灑在那三個人經脈受損的地方。又抽出三張“淨塵符”,貼在傷口邊上。然後雙手結印,體內《混沌心訣》慢悠悠地運轉起來,引導藥力滲進筋絡,壓製住殘留的邪氣。
有個弟子喘著氣說:“張師兄……那個傀儡,眼睛裡閃過一下藍光,感覺像是……在等命令。”
張鳴動作稍微停了一下,接著抬手示意對方安心養傷。他拿出隨身的玉簡,把這句話記到係統日誌裡。【關鍵詞標記:傀儡、藍光、指令接收】。係統沒什麼聲響地回應:【數據存檔,匹配中……暫時沒找到相關記錄】。
他一屁股盤膝坐下,識海開啟“記憶寶庫”。戰鬥的畫麵就跟流水似的在眼前倒映,一幀一幀地回放——主井樞紐的那些傀儡戰士,行動起來整整齊齊,攻擊節奏一模一樣,根本不像是死物自己能有的反應。他調出《九幽器譜》裡關於“靈核驅動傀儡”的記載,又結合陣法記憶裡的能量傳導模型,開始琢磨它們核心的運轉規律。
過了一會兒,係統啟動“模擬推演”。
【輸入參數:靈核共振頻率、能量傳導路徑、外部乾擾閾值】
【推演模式:戰術優化】
識海裡出現三組模型。第一種是強攻破甲,至少得三個元嬰聯手,這代價可太高了;第二種是切斷靈脈連接,可傀儡群還有備用鏈路,效果不咋地;第三種呢,就是通過特定頻率的靈力波動,讓靈核內部產生震蕩,最後引發自毀。
張鳴眼睛盯著第三種方案。他調出戰鬥中“冰火雙焰”打破陰髓晶核的數據,發現當時火屬性靈力的震頻差不多剛好接近傀儡靈核的共振臨界點。要是能批量搞出這種頻率的靈波,就能遠程引爆傀儡了。
【策略命名:靈核共振破法】
【可行性評估:87.6】
【執行條件:得穩定輸出特定頻率靈力,還得小心彆被反噬】
推演剛結束,識海裡灰紋嬰表麵的藍紋輕輕抖了一下,跟懷裡玉匣裂痕處的殘紋短暫地共鳴了一下。係統日誌又冒出個新提示:【檢測到同類靈核波動源,距離不清楚,信號很弱】。
張鳴眼睛一睜,眼神穩穩的。
他從儲物袋裡拿出繳獲的“魂火結晶”——這是從斷脊穀陣柱殘基裡弄出來的能量核心,一共有七塊,每塊都含著高純度的陰屬性靈能。他一股腦把這些全扔到係統兌換界麵。
【兌換請求:破靈符十張)】
【所需材料:魂火結晶x7,靈紋紙x10】
【兌換成功】
十張帶著墨紋的符籙出現了,每張中間都刻著螺旋狀的共振符文,邊上還隱隱約約能看到波頻刻度。他又接著兌換了五瓶“靜脈丹”,這玩意兒專門用來穩定經脈,免得施術的人因為頻率反衝受內傷。
張鳴把符籙分給隊伍裡兩個擅長符道的弟子。“就照著這紋路複刻,結構弄簡單點,把核心震頻留住就行。”他用手指當筆,在沙地上畫出簡化版的靈紋,“重點在第三道回旋,得跟施術者的靈力節奏同步。”
弟子彎下腰仔細看了看,過了一會兒點頭說:“明白了,跟‘共鳴引’的原理差不多,不過更精準。”
“對嘍。”張鳴把手收回來,“你們倆負責做簡易版的破靈符,每人至少做三張。其他人都調息恢複一下,一個時辰之後出發。”
營地一下子安靜下來。那兩個符修開始畫符,筆尖在符紙上劃拉,發出沙沙的聲音;傷員們閉著眼睛運功,體內藥力慢慢流轉;其他弟子要麼盤著腿調息,要麼檢查兵器。
就在這時候,一道傳音符從天邊飛過來,落到張鳴手心裡。他用神識一掃,是李碧蓮的密訊:【家裡沒啥事兒,不過張智仁三天前進城了,行蹤鬼鬼祟祟的,好像在找人】。
張鳴手指一收,傳音符一下子就燒成灰了。他眼神慢慢變冷,不過沒說話,就把灰燼輕輕給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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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他起身朝符修弟子那邊走去。“符畫好幾張了?”
“五張,三張完整的,兩張有點小偏差。”
張鳴拿過一張,手指輕輕摸了摸符文中間。係統自動掃描:【頻率匹配度:91.3,能穩定激發】。他點點頭:“夠了。”
他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靜脈丹,遞給其中一個弟子:“吃了接著畫,速度快點,但彆把頻率弄亂了。”
弟子接過丹藥,想都沒想就吞下去了。過了一會兒,臉色穩住了,筆鋒又變得流暢起來。
張鳴回到原來的地方坐下,閉上眼睛開始調息。他體內《九轉輪回訣》慢慢運轉,四世的記憶就像星河一樣起起伏伏。第一世,他是帝尊,統治著萬界,結果因為太孤傲被人圍起來殺掉了;第二世,他是神祖的弟子,掌管著鎮天令,還是死在魔祖手裡;第三世,他就是個凡人,結果被自己養大的兒子給毒死了。每一世,都因為消息知道得太晚,策略也不對,最後都失敗了。
這一世,他可不再單槍匹馬地乾了。
係統安安靜靜地在識海飄著,【資源存量】、【技能樹】、【任務鏈】這三項數據穩穩地更新著。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知道憑著一腔熱血往前衝的修士了。謀略,才是打破困局的關鍵。
一個時辰之後,符修弟子一共弄出九張簡易破靈符,全交給張鳴檢查。他一個一個檢測頻率,確認沒問題後,把符分給每個隊員。
“接下來咱們的目標,是幽冥穀西側的哨塔。”張鳴站起來,聲音雖然低沉,但是特彆堅定,“那兒守著十二具傀儡,沒有高階修士,正好拿新戰術試試。”
有個弟子忍不住問:“要是它們又收到遠程指令,突然來支援咋辦?”
“這正是咱們要驗證的。”張鳴說,“要是傀儡真的是被中樞控製的,它們靈核的波動肯定有規律。咱們就用破靈符試探一下,看看它們的反應模式。”
他抬頭朝著幽冥穀的方向看去。夜色深處,隱隱約約有黑氣在那兒繞著,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藏在裡頭。
“這場戰鬥可不是為了殺敵,就是為了找證據。”他慢悠悠地說,“咱們要的,不是一場勝利,而是一條能找到真相的路。”
隊伍裡的人一個一個站起來,傷員的氣息已經穩了,經脈也恢複了一大半。防護陣撤掉,十個人就這麼消失在夜色裡,朝著預定的路線出發了。
張鳴走在最後麵,右手按在劍柄上。劍身還有點溫熱,留著冰火雙焰的餘熱。他突然停下來,從懷裡掏出玉匣。
匣體裂痕的地方,那道殘紋正微微發熱,跟灰紋嬰的脈動頻率又同步了。
他手指輕輕碰了碰裂痕,正打算把玉匣收進懷裡——
玉匣猛地一震,裂痕深處,出現了一段從來沒見過的符文序列,就跟活的似的,慢慢地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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