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輕拂過林梢,張鳴緩緩抬起指尖,輕輕觸碰心口位置,那殘碑碎片緊貼著皮膚,微微顫動。他並未回頭,然而腳步卻在廢墟邊緣停了下來。一抹暗紅紋路在袖口處一閃即逝,儘管他極力保持鎮定,但呼吸節奏的變化卻已泄露了秘密——此人的心跳較常人緩慢半拍,仿佛是被某種外力強行壓製著脈搏。
旋即,他果斷轉身,朝著後山禁地的方向走去。
在岩壁深處,隱藏著一道極為隱秘的裂隙。與此同時,係統界麵在他的識海之中緩緩浮現,【時空秘寶召喚】這一選項也隨之緩緩亮起。僅僅一息之後,他的掌心便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一麵古鏡憑空凝結而成。這麵古鏡的鏡麵漆黑如淵,深邃不見底,鏡身邊緣刻滿了扭曲的符文,而在鏡子中央,赫然浮著一枚血色眼瞳——正是噬魂鏡。
當張鳴返回主殿廢墟之時,晨光恰好斜斜地劈在殘碑的斷角之上。此時,趙岩已然被喚醒,正以斷臂支撐著身體布陣,李碧蓮則靠在一旁的石柱上,她的臉色雖然蒼白,但目光卻依舊清明。張鳴走上前去,將噬魂鏡交到她的手中。
“待我傳音,你便開啟鎖魂結界。”
張鳴立於高台之上,聲音雖不算高亢,卻清晰地穿透風聲,傳至每一個人耳中:“所有人,到殘碑前集合。”
幸存的弟子們陸續彙聚而來,他們神情疲憊,目光之中仍隱隱透露出疑慮。陳元通被冰封在陣心之處,雙目緊閉,眉心的封魂釘泛著幽冷的光芒。張鳴抬手,一道靈力精準地打入噬魂鏡之中。
刹那間,鏡麵陡然翻湧,血霧迅速升騰而起。
畫麵逐漸浮現:隻見陳元通在深夜時分,悄然潛入丹房,指尖輕輕劃過藥匣;隨後,他在側門放下玉符,一名黑袍人便悄然潛入;更為驚人的是,還有一幕——他竟然跪於荒廟之中,麵前擺放著張鳴第三世的屍身,胸口處的毒針依然清晰可見。
“任務完成。”鏡中傳出陳元通自己的聲音,“張鳴已死,義子歸順。”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嘩然。
一名曾受過陳元通指點的弟子,踉蹌著向後退去,嘴唇不住地發抖:“師尊……怎麼會……”
張鳴的目光平靜地掃過人群,最終落在那名袖口微微掀起的年輕弟子身上。對方呼吸瞬間一滯,袖中的紅紋悄然隱去,然而靈力波動卻已被係統精準鎖定——【檢測到血契符種,未完全激活】。
張鳴不動聲色,繼續催動噬魂鏡。
新的畫麵再次浮現:陳元通在地牢之中割破手掌,鮮血一滴滴落入陣圖;三名守夜的弟子突然暴起發難,眼中泛起詭異的黑色,轉瞬之間便被同門斬殺——這便是那晚守山弟子全軍覆沒的真相。
“他以同門的精血煉製傀儡。”張鳴的聲音冷若寒鐵,“為了換取魔道功法,竟然親手屠戮七人。”
趙岩聞言,猛然抬頭:“那夜走火入魔的三人……也是他暗中動的手腳?”
“凝神散被他換成了‘蝕脈散’。”李碧蓮低聲接過話茬,指尖微微顫抖,“這藥藥性緩慢,卻會逐漸侵蝕經絡,最終誘發失控。”
張鳴微微點頭,目光轉向陳元通:“你曾是我父的舊友,我們也曾共飲家宴之酒。然而,你背叛的,不隻是門派,更是人心。”
陳元通猛然睜眼,黑氣從他的七竅之中溢出,掙紮著試圖起身。然而,鎖魂結界光芒陡然暴漲,將他死死地壓製住。
“我不服!”他瘋狂地嘶吼著,“你們這些天資卓越的天才,怎能體會我四十年苦苦修行卻不得晉升的滋味!門派的資源全都傾注於你一人身上,而我……我隻能坐以待斃!”
“所以你就選擇獻祭百人,開啟血冥通道?”
“強者本就該不擇手段!”陳元通雙目赤紅,狀若瘋狂,“張智仁許我化神之力,我為何不取!”
張鳴沉默了片刻,隨後抬手結印。《九轉給回訣》運轉起來,靈力如鋒利的刀刃,徑直刺入對方的丹田。陳元通慘叫一聲,修為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經脈枯竭,體內再無一絲靈力。
“你根本不配修道。”張鳴冷冷地說道,“從今往後,你隻是階下之囚。”
他轉過身,麵向眾人:“叛徒雖已伏法,但我們的征程還遠未結束。有人誤以為背叛是通向成功的捷徑,然而真正的強者,從不借助他人的鮮血來攀登巔峰。”
風聲漸漸平息。
他環視全場,鄭重宣布:“從今往後,門派不再區分嫡庶,也不論出身如何,一切唯實力與忠心為評判標準。若有再犯者——”
他抬手,掌心凝聚起一道冰火螺旋,輕輕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