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鎮壓之物的心跳，如今正通過玉符，一下一下地敲擊著現實的邊界。
他突然睜開眼睛。
“李碧蓮。”他呼喚她的名字，聲音平靜，“你還記得慶功會上的那杯酒嗎？”
她點了點頭：“你喝過，後來發現酒中有影契殘留。”
“但酒是誰準備的？”
她微微一怔。
“執事三組負責宴席。”她迅速回憶道，“由趙長老親自監督，流程並無差錯。”
“可趙長老的佩劍，昨夜並未出現在戰利品清單之中。”他緩緩說道，“而那劍柄上，有一道與玉符紋路相同的暗痕。”
空氣瞬間凝固。
李碧蓮的呼吸為之一滯：“你是說，內鬼依然存在？”
“不止存在。”他站起身來，走向牆邊懸掛的門派布防圖，“而且他知道我們已經有所察覺。所以他不會再隱藏。”
他的指尖劃過布防圖上的幾個節點，最終停留在庫房與靜室之間的暗道入口。
“今晚子時，有人會對玉盒動手。”
她緊緊盯著他：“你要設局？”
“不。”他搖了搖頭，“我要讓他以為我在設局——然後，順著他留下的痕跡，反推整個信標網絡的布局。”
他取出一枚空白符紙，以混沌之力在表麵寫下三行假指令：
【已確認命輪墟坐標】
【三日後啟程】
【主力由東線進發】
符紙書寫完畢，他輕輕放在玉盒旁邊，仿佛是不經意間遺落的。
李碧蓮看著那張符紙，忽然問道：“若他不上當呢？”
“他會的。”張鳴目光冷峻，“因為他們的目的並非殺我，而是引我動用係統。每一次調用，都是數據的泄露。他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他轉身，取出一枚新煉製的靈識錨定符，卻並未貼在自己身上，而是悄然嵌入玉盒底部的縫隙之中。
“等他來取盒時，這枚符會記錄下他的靈力波頻。”他低聲說道，“然後，順著這條線索，我們就能找到下一個信標節點。”
李碧蓮凝視著他，片刻後輕聲問道：“你真的打算前往北冥淵脈？”
他沉默了數息，才開口說道：“不去，他們就會繼續利用彆人的生命點燃心火。張智仁是如此，趙長老可能也是如此，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她不再發問，隻是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短暫而堅定。
張鳴低下頭，看著兩人交疊的手，最終輕輕回握。
片刻之後，他鬆開手，朝著門口走去。
風從廊下穿過，吹起他粗布衣服的衣角。遠處的廣場上，弟子們仍在操練，刀劍相互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他站在台階上，回望靜室。
淨化陣盤依舊亮著，玉盒表麵裂紋的深處，黑芒如心跳般跳動著。
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縷混沌之力，緩緩按向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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