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凜冽,直撲麵龐,張鳴的右手始終穩穩按在劍柄之上。劍柄裂痕中滲出絲絲徹骨寒氣,沿著掌心蜿蜒遊走,而他則憑借雄渾的混沌之力,有條不紊地將其緩緩壓製。他並未回頭,隻是以極低的聲音傳音:“停下腳步,屏住呼吸。”
李碧蓮瞬間領會其意,三人即刻緊緊貼靠在岩壁之上,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就在他們身後的雪地上,五道清晰的腳印正自遠而近。每一步落下,地磁都會產生輕微的震顫,仿佛有一種神秘的陣法正在悄然合圍。
張鳴閉目凝神,識海中係統界麵瞬間豁然展開:【檢測到“天羅鎖靈陣”的運行軌跡,頻率鎖定中宮位,敵方陣眼位於正北方向的第二人】。
他指尖微微一動,從懷中取出一枚已然殘損的青銅令符。此乃玄陰令,乃是前世他鎮守北冥淵時所執掌的信物,如今靈力已然枯竭,唯有一道裂紋橫貫其表麵。而那裂紋的走勢,竟與護身符背麵的“張”字如出一轍,仿佛蘊含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深意。
他將一絲精純的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注入令符之中,隨後輕輕拋出。令符在空中劃出一道低緩的弧線,落入東南方的雪穀之中。落地之時,悄無聲息,然而在接觸雪麵的瞬間,卻逸散出一絲微弱的靈波,如同平靜湖麵泛起的細微漣漪。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前方正在追擊的五人腳步猛地一滯。正北方向的第二人陡然抬頭,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雪穀的方向。
“有動靜。”一人低聲說道。
“彆追。”首領的聲音沙啞而低沉,“這是誘餌。”
然而,話未說完,那枚玄陰令卻突然自行震顫起來,裂紋之中泛起幽幽光芒,仿佛有一縷殘魂即將蘇醒。刹那間,靈波迅速擴散開來,竟與北冥地脈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五人皆是身軀一震。
“玄陰令?這絕不可能……”第二人不禁失聲驚呼。
首領眼神一凝,終於緩緩抬手:“分兩人留下看守,其餘人跟我追!”
言罷,三人轉身,身形如電,踏雪無痕,徑直朝著雪穀方向疾掠而去。剩下的兩人則立於斷崖入口之處,手中的縛靈鎖自然垂落,鎖頭如同蛇信般吞吐,散發著絲絲寒意。
張鳴緩緩睜眼,眸光銳利如電。
“走。”他低聲命令道,“按照三才錯步之法,子時進,午時退,卯位聚靈,以三息為一輪。”
李碧蓮與兩名執事立刻迅速響應。三人迅速站定方位,張鳴立於中宮之位,掌心緊緊按在地麵之上,雄渾的混沌之力順著掌心源源不斷地滲入岩層之中,引發地脈連續三次短促而精準的震顫——每一次震顫都恰好卡在敵方縛靈鎖即將射出的前一瞬。
隻見鎖鏈如黑色蟒蛇般破空而出,帶著淩厲的氣勢撲噬而來。
就在鎖鏈離手的刹那,三人同步錯步。李碧蓮指尖飛速劃弧,巧妙地運用靈力牽引兩名執事的力量,於空中交織成鏡麵狀的波動。鎖鏈撞上這股折射力場,軌跡瞬間偏移,轟然砸入岩壁之中,碎石飛濺四射。
“過!”張鳴一聲低喝。
三人立刻疾行,側身擠入斷崖的裂隙之中。這裂口極為狹窄,僅容一人勉強通行,下方寒淵之中氣流呼嘯而過,裹挾著冰屑,如刀刃般割向眾人的麵龐。張鳴最後一個進入,背脊緊緊貼著冰壁,緩緩地挪移著身體。
就在他即將完全進入裂隙之時,留守的黑衣人猛然抬頭,目光如鷹隼般直刺向縫隙之中。
“有人!”
張鳴瞳孔驟然一縮,右手迅速一揮,將最後一枚兩儀歸元丹朝著裂隙深處擲去。丹藥觸地瞬間即爆,陰陽之力交融彙聚,迅速升騰而起,化作兩道虛幻的影子,一黑一白,盤旋於寒淵之上,宛如雙生靈體,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黑衣人手中鎖鏈再次疾射而出,直取那兩道虛影。
就在鎖鏈命中虛影的瞬間,張鳴低聲喝道:“閉氣,施展踏雪無痕之術。”
四人同時立刻屏息,足尖輕輕點在雪麵之上,借著風勢迅速滑行。李碧蓮袖中的靈識符微微發燙,她不動聲色,指尖輕輕按壓符紙,敏銳地感知著其波動頻率。
寒淵氣流裹挾著丹藥殘餘的力量,持續不斷地乾擾著眾人的靈識。百丈之外,雪地之中一枚米粒大小的黑蟲正緩緩蠕動著,它的觸須不斷感知著四周的心跳。這便是心影蠱,乃是命輪墟獨有的追蹤之物,極為詭異。
蠱蟲的觸須忽然劇烈顫動起來。
它仿佛“聽”到了兩道清晰的心跳聲——一左一右,仿佛有兩人並肩而行。
蠱蟲瞬間轉向,朝著陰陽虛影所在的方向爬去。
片刻之後,雪穀深處,追擊的三人停住了腳步。雪地上,玄陰令靜靜地躺在那裡,裂紋之中的幽光已然熄滅。第二人俯身拾起令符,仔細翻看背麵,瞳孔驟然急劇收縮。
“這裂紋……是‘歸心筆法’。”他的聲音有些發緊,“隻有命輪墟內殿執令者才有能力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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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沉默了許久,緩緩抬頭,目光望向西側斷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