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的指尖仍在顫抖,掌心那道金痕灼如烙鐵,卻已無法再燃起命火。他跪在碎石之間,喉間腥甜未散,每一次呼吸都牽動經脈深處如針紮般的刺痛。李碧蓮靠在斷柱旁,臉色蒼白,玉簪斷裂處滲出淡淡血光,僅存的靈力在指尖微弱跳動。
守護者雙肩的鎮魔樁已被黑氣徹底吞噬,樁體扭曲變形,符文儘數熄滅。它緩緩抬起右拳,金焰雙目鎖定李碧蓮,步伐沉重地向前踏出一步,地麵裂痕如蛛網蔓延。
張鳴咬牙,以手撐地,強行將體內亂竄的混沌之力壓回丹田。他閉目,心神沉入係統。
【記憶寶庫調用】
《上古活陣錄·殘篇》浮現於識海——
“律動類傀儡,依封印古律運轉,其攻守皆循固定節律。若以逆頻共振擾其回流節點,可致能量逆衝,短暫失能。”
他睜開眼,瞳孔微縮。不是破解,是共振。
“它不是憑本能戰鬥……而是像一座陣,在‘呼吸’。”
他迅速撕下左袖,以指蘸血,在地麵勾畫三道弧線,構成“三才陣”基底,又在陣心嵌入一道反向符紋——逆頻符眼。血紋未亮,需外力引動。
“碧蓮,”他傳音,聲音沙啞,“等它踏入陣中,立刻將殘靈注入符眼,不要催動陣法,隻模擬它胸口血紋的頻率。”
她微微點頭,指尖輕顫,卻仍穩穩抵住符眼中心。
守護者右拳高舉,黑氣纏繞如蛇,猛然轟向地麵。張鳴側身翻滾,避開衝擊,同時將殘餘混沌之力灌入三才陣邊緣,激活陣基。陣紋微光一閃,隨即隱沒,如同沉眠。
它邁步,左足落下,正中陣眼。
刹那間,符眼血光微閃,模擬出與守護者胸口血紋完全一致的螺旋頻率。傀儡腳步一頓,雙目金焰微微晃動,似有所感。
就是現在!
張鳴咬破舌尖,精血噴出,雙手結印,運轉《九轉給回訣》第六重——逆脈回照。體內混沌之力逆轉經脈,形成一道與守護者能量回流完全相反的律動場域。
他隔空一點。
嗡!
符眼血光暴漲,逆頻之力直衝守護者胸口。那螺旋血紋驟然逆旋一周,核心傳出金屬扭曲的悶響,雙臂猛然僵直,右拳停滯半空,金焰明滅不定。
李碧蓮瞬間催動玉簪殘器,柔光如絲,纏繞其右腕關節。一名執事拚儘最後力氣,擲出斷劍,劍鋒刺入其左膝縫隙,卡住關節運轉。
轟!
守護者單膝跪地,雙拳砸地,卻因律動錯亂而失衡,整座密室劇烈震顫,碎石如雨落下。
張鳴喘息著站起,胸口起伏,經脈灼痛加劇。他知道,這一擊已耗儘所能,若再強行施展逆頻共振,必遭反噬。
但他已看清破局之法。
“不是硬拚,是‘聽’它的律。”
他踉蹌上前,以混沌之力凝成三道封印符,分彆貼於守護者雙肩與胸口血紋之上。符光微閃,壓製住血紋的旋轉節奏。傀儡動作徹底停滯,金焰黯淡,僅餘核心處一絲微弱波動,仍在緩緩流轉。
“暫時穩住了。”他低聲說,轉身扶起李碧蓮。
她靠在他肩上,氣息微弱,卻仍努力站直。“你做到了。”
“不是我。”他望向祭壇方向,“是它自己告訴我們的。”
祭壇之上,輪回之種依舊懸浮,表麵九道紋路微光流轉,與守護者胸口殘存的血紋頻率隱隱呼應,仿佛同出一源。
張鳴袖中玉片悄然震動,與種、與血紋、與金痕,四者之間似有無形絲線相連,勾勒出某種古老法則的輪廓。
他忽然意識到——這律動,不隻是守護者的運轉規律。
它是“命門鎖”的回響。
是羅睺布下的轉世之局中,最核心的封印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