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刮擦聲剛落,張鳴指尖的血還未乾。
他沒抬頭,隻是將掌心按在蒲團邊緣,一縷靈識順著血線滲入地麵。靜室的石磚泛著冷光,裂縫裡殘留的煞氣正微微震顫,像是被什麼無形之物攪動。
識海中,《內奸甄彆錄》的殘頁尚未消散,竹簡上的字跡忽明忽暗。他正要調取“陰魂寄錄法”的反溯路徑,膝頭的血陣猛地一抽——一股陰寒之力順著血脈倒衝,直逼神台。
張鳴立刻切斷靈識連接,七竅閉合,混沌心訣在經脈中疾走三周,將那股異力封死在膻中穴。額角滲出一絲冷汗,但他眼神未變。
係統玉簡浮現在掌心,藍光微閃:【模擬推演啟動,輸入參數——腐魂之氣濃度0.7,波動頻率九陰七律,傳播延遲0.3息】。
光幕展開,一道虛影線路在門派地形圖上延伸。信號起點是密檔室,第一中轉點落在執事偏廂,第二處在長老議事廳側廊,而第三……竟沉在遺跡舊址的地底深處。
“不是人。”他低聲說。
就在此時,識海震蕩,係統警報突現:【未知頻率接入,強度評級——灰域級】。
緊接著,那道曾在遺跡中響起的聲音再度浮現,低沉、斷續,卻清晰得如同貼耳低語:
“彆信推演……他們改了回路。”
張鳴不動,神識凝成一線,悄然記錄聲波頻率。他沒回應,也沒調動係統反擊,隻是將《九轉輪回訣》運轉至第三重,穩住識海根基。
聲音繼續:“陰魂寄錄,三方共鳴。一在執事房,一在偏廂,最後一環……在你們毀掉的守護者殘核裡。”
他瞳孔微縮。
那場戰鬥他記得清楚——守護者被三才鎖陣困住,核心爆裂,殘渣被地脈煞氣吞噬。所有人都以為它徹底湮滅,連係統掃描也未檢出活性。
可現在,那殘核成了中繼站。
第三方勢力遠程激活了它,讓它成為監聽鏈的最後一環。每一次情報更新,都會通過執事施術、偏廂中轉、殘核傳遞的方式,完整傳輸出去。
“所以……他們不怕我們發現執事和偏廂的波動。”他終於開口,聲音極輕,“因為那本就是誘餌。”
話音落下,係統玉簡的藍光驟然熄滅。聲源消失,仿佛從未出現。
幾乎同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碧蓮的聲音壓得很低:“銀絲陣響了——有人剛靠近密檔室外牆,停留不到兩息。”
張鳴起身,走到桌前,提筆蘸墨。
他沒有去看門外,也沒有回應李碧蓮。筆尖落在紙上,墨跡沉穩:
“查偏廂執事輪值記錄;封禁地脈通遺跡支脈;靜室東廂,徹查昨夜值守者。”
寫完,他吹乾墨跡,將紙條折好,放入一個空白玉符中。
李碧蓮接過玉符,指尖微頓:“你不打算公開這消息?”
“公開?”張鳴搖頭,“一旦有人知道殘核還能用,就會有人去毀它。可我們現在需要它活著。”
他走到窗前,望向西北。九道血柱依舊懸天,其中一道微微震顫,像是被風吹動的燭火。
他知道,對方已經察覺他的反查。但那道聲音的出現,暴露了他們的急迫——他們不敢讓他繼續推演下去,隻能強行乾擾。
這說明,真相正在逼近。
他收回目光,從懷中取出一塊碎裂的青銅片,那是守護者核心爆裂時飛出的一角。表麵布滿焦痕,中心卻有一道細如發絲的裂紋,隱隱透出暗紅微光。
張鳴將指尖一劃,血滴落在裂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