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辭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裡帶著點狡黠:“花師姐,好奇心太重,容易引火燒身哦。”
花想容立刻捂住嘴,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懂!懂!我不問!絕對不問!”她拍了拍自己的儲物袋,裡麵裝著蘇挽辭給的丹藥,心滿意足,“反正跟著蘇師妹有肉吃!”
想了會兒,花想容臉上又添上幾分憂色:“蘇師妹,痛快是痛快了!可秦老狗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他肯定憋著壞水呢!他那個人,出了名的小心眼記仇,這次臉都丟儘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小臉繃緊,越想越覺得後患無窮:“要不……我去找我爹?讓他給劍峰施施壓?或者,咱們去藥峰丹峰告他一狀?總不能讓他一直這麼咬著你不放吧?”
蘇挽辭剛盤膝坐下,聞言隻是抬了抬眼,臉上那點廣場上裝出來的脆弱蒼白早已消失無蹤,隻剩下一種近乎慵懶的從容。
她沒接花想容的話茬,反倒慢條斯理地從袖裡乾坤深處,將那尊在丹尊洞府裡被評價為“費柴火”的玄重鼎給掏了出來。
布滿古老銀色紋路的黝黑鼎身沉重無比,“咚”的一聲悶響砸在洞府中央的地麵上,震得整個石室都似乎晃了晃,激起一層微塵。
鼎身上那些縱橫交錯的裂痕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猙獰。
花想容正說到激動處,冷不丁看見這口巨無霸似的破鼎憑空出現,驚得小嘴微張,後麵的話全卡在了喉嚨裡。
她看看那口仿佛隨時會散架的鼎,又看看蘇挽辭,眼神茫然,小心翼翼地問:“呃……蘇師妹,你、你把它拿出來乾嘛?這爐子……看著倒是挺唬人。”
蘇挽辭纖細的手指撫過鼎身冰涼的金屬和粗糙的裂痕,像是在撫摸一頭桀驁不馴的猛獸。
她唇角微彎,勾起一個淺淡卻興致盎然的弧度:“無妨。秦長老那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眼下麼……”
她頓了頓,指尖在那道最深的裂痕上輕輕一點,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說晚飯吃什麼。
“先煉個丹玩玩。”
“玩、玩玩?!”花想容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手指著那口巨鼎,指尖都在抖,“在……在這兒煉?!”
她簡直要瘋!
這可是在藥峰半山腰的弟子洞府裡!不是荒郊野外!更不是丹尊那空空蕩蕩的傳承石室!
蘇師妹要在這裡煉丹?
花想容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恐怖的畫麵:丹爐炸裂,地火失控,整座洞府被掀飛,火光衝天,她和蘇家兄妹外加這破爐子一起變成藥峰山頭上最燦爛的煙花……
“蘇師妹!三思啊!”花想容撲過去,試圖抱住蘇挽辭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這爐子它……它不靠譜!咱們換個地方?去丹峰的公共丹房?那裡地火穩,還有防護陣!”
蘇沉璧盤坐在門口,聽到動靜,眼皮都沒抬一下,周身氣息依舊沉凝如山。仿佛妹妹就算說要炸了青雲宗,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遞上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