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有一點始終不明白。
他是天命之軀,修改器更能將女主的毒藥百分百吸收、轉化成靈力,為何他每次都能被玉壺的毒害到?
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玉壺隻有金丹巔峰修為。
為何她搗鼓出來的毒藥總是千奇百怪,又威力無窮……
甚至還能遠程控製藥效?
蕭白不禁懷疑:這女人會不會真的有毀滅全人類的能力?
她會不會也是某個強大到爆表的妖女分身?
儘管,自己每次與之雙休時的靈力共鳴和神魂共鳴都能確定,玉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沒有和任何“本尊”或彆的“分身”有過靈力或神識交流。
這就玄乎了……
好在,雖然她的愛意大多數時候會被她好奇的觀察者心態掩埋,隻在雙休時有所顯露,但蕭白從未在她身上發現過一絲惡意。
包括現在。
毒酒裡含有某種化骨重生的藥力成分,而且是可以遠程啟動的那種。
這不,不消一炷香時間,蕭白三人就在池子裡重生了。
利用三人丹田裡的靈力,在藥力的輔助下,重造骨骼、臟器與血肉。
當然,暮昀分身恢複的是一簇金丹境的花藤,之後采用秘書轉化為嬌瘦可愛的人形。
暮昀表示很委屈。
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她一個分身也要遭罪?
玉壺負手站在池邊,寡淡的眸子裡冷漠至極,宛若一尊生殺予奪的殺神,是很漂亮的那種殺神。
她盯著暮昀分身,徐徐開口:
“暮昀的天賦很高,但被幾個分身拖累了本尊的修為,如果魔宗沒什麼特彆的任務,可以考慮把幾個分身收回本尊體內,不用太久你就會結嬰的。”
暮昀分身瑟縮著人身,小臉看起來委屈,心裡卻在想:
要你管!
與你無關!
我就要和師公每時每刻在一起!
你這大匈妖女分明是嫉妒我瘦!
一旁,重生的一劍狐長長伸了個懶腰,脫骨洗髓,渾身舒暢,新生的肌膚嫰如嬰身,軟乎乎的,充滿少女感。
玉壺給她丟了一壺新的竹筒酒,還是竹葉青,摻了點小迭香與護宮散。
“我早說了,叫你彆輕易升階。”
一劍狐低頭看了眼身子……嗯。
果真是人生重開酒,玉壺再一次重造了她的身軀,連後遺症也沒有了。
不過,這毒酒幸存的門檻太高,如果你天賦不足,人生就真的重開了。
之前的那壺酒已經腐蝕了,拿到新酒,一劍狐聞了聞,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原來的配方,還加了點護宮散。
她一飲而儘,再而三,無止境。
“這不是太舒服了嘛,沒忍住。”
這是事實。
當時蕭白的雙休,自帶神聖的溫暖力量,讓她求靈若渴,無止境的炸取妖力、魔氣和靈力,直至輕鬆升階了……
玉壺搖首歎息。
“不需要太久,道盟就會對你們倆動手了。”
一劍狐也不在意,一邊噸噸狂飲,一邊扭頭看向還在恢複血骨的蕭白。
“這不是有大頭師公在嗎?隻要道盟高層中有美女,我們還能有危險?”
玉壺無言以對。
暮昀搖頭不語。
池中,蕭白是三人中最後一個恢複肉身的。
連骨骼都換了。
還好他的記憶全在金丹裡,或者更準確的說,全在修改器裡了。
上一次被紫宮聖女的最高聖焰當頭劈,也沒這麼慘過……
不過,這次又自帶重生套餐,感覺渾身舒暢,說不出來的愉越。
重生後的暮昀和一劍狐,都接受了玉壺的批評,蕭白也不例外。
“你的體質有些古怪,是不是從小在完全無靈的環境裡長大的?”
玉壺清眉微蹙,如是問。
蕭白沒想到,這也被她看出來了。
他也沒打算隱瞞。
“算是吧。”
玉壺微微頷首,歎息道:
“或許這就是我們至今沒有一人懷孕的原因,無靈環境生出的人類,隻是與我們長得相似,嚴格說來,已經是兩個種族了。”
“哈?”
蕭白傻眼了,穿越者居然與土著有種族隔離?
這裡不是修真界嗎,如此拘泥於科學咋回事?
一劍狐一臉嫌棄的看著蕭白。
“那你豈不成怪物了?”
啪!
蕭白一巴掌拍在她新生的、嫩朊如嬰膚的大屁穀上,讓她知道什麼叫做夫綱的威嚴。
一劍狐返身一腳給他踹進水中,讓他明白什麼叫元嬰的力量。
玉壺看了直搖頭,對蕭白道:
“不必擔心,隨著修為提高,他的體質會慢慢改善的。”
蕭白從水裡探出頭來,問道:
“提高到多少才能兒孫滿堂?”
玉壺道:
“至少合體境。”
蕭白霎時蔫了。
“咳咳……我還是先結嬰吧。”
玉壺搖首歎息:
“眼下,若不剖開蛟丹丹壁,你是無法結嬰的。”
蕭白剛才特地看了眼,連玉壺的毒酒都沒有破蛟丹丹壁的防,可見蛟類真乃龍族後裔。
蛟丹丹壁不能沒有,否則搞不好就人生重開了。
“那我能不能先剖開蛟丹丹壁,然後再結嬰,再然後合上丹壁呢?”
玉壺還是搖頭。
“高度融合的丹壁活性喪失,不會再有下次了。”
蕭白無奈,道:
“那還是等我去趟東海,弄個新的蛟丹再說吧。”
一劍狐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簡單,你帶我贏夠錢,我就帶你去抓蛟!”
麵對這對打情罵俏的狗男女,玉壺也很無奈,天命之合不可違。
“好了,你們換了新身體,需要在池子裡修養一天,莫要亂動。”
莫要亂動……蕭白懂的。
一劍狐重生過來,氣色如少女,看起來狀態極佳,已經沒有後顧之憂,是時候……做點快樂的事情了。
不對,眼下他被蛟丹丹壁卡了無法結嬰,這是時候雙休,搞不好會白日衣衫浸,黃河入海流……劃不來啊!
不容蕭白胡思亂想,玉壺便道:
“你跟我來。”
蕭白隻好老老實實套了身浴衣,跟著玉壺去了丹房。
玉壺負手站在丹爐前,盯著魔鶴皮毛與血肉的檢驗結果,一臉嚴肅道:
“……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蕭白有些驚訝。
“怎麼了?”
玉壺道:
“這頭魔鶴的妖力與魔氣,融合程度超出了天命之軀。”
“也就是說,你的力量超出天命之外,按照我的知識理解,也超出了天元大陸的上限。”
“嚴格說來……你才是最大的域外天魔!”
蕭白臉色一垮,穿越者果然是域外天魔?
這麼說,他不成反派了嗎?
這樣一來,修改器對反派女人的魅力加成,反而成了天經地義的事。
“也許,我真的是天命之父呢,說起來,我隻有最近五年的記憶……關於我的身份,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玉壺驀的一怔。
“五年前的事你一件也記不起?”
蕭白確定玉壺沒有一絲惡意,也懶得隱瞞,如實說道:
“那倒也不是……小時候在故鄉的記憶還是有的,隻是怎麼來的寒武國,我一點也記不清了。”
玉壺轉過身來,好奇的問他:
“你的故鄉在哪?”
蕭白想了想道:
“大概是一個無靈世界吧,如果緋月的無靈科技好好發展革新的話,和我的故鄉就差不多了。”
玉壺微微頷首,若有所思道:
“難怪你的五行均賦能升階,這是環境性五行均賦,不代表天廢之資,很可能是類似上古時代的全能天賦。”
蕭白點了點頭,五行均賦放在穿越者身上,肯定變成五邊形戰士,這是慣例,想都不用想的。
玉壺踱步至石台前,給自己倒了杯桃瓣茶,不禁感歎:
“你是最特殊的天命,也許真帶有什麼使命也說不定。”
蕭白微微一怔。
“原來你之前什麼都不知道,就與我結為道侶麼?”
玉壺其實對很多事都做了準備,唯有蕭白她毫無預料。
蕭白像是突然出現的宿命之人,打斷了她的好多計劃。
“我隻是路過雜役房時,看你生的俊,比較順眼罷了。”
“正好,當時齊山逼得緊,妖盟也在向我施壓,我便……”
“若是有意安排,我五年前就可以找你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說的也是。”
蕭白點點頭。
若是沒有他的出現,妖盟妖襲不會是這個結果,緋月的計劃也會提前,而一劍狐還被關在監獄裡呢。
世界線變了。
想了想,蕭白旋即又問玉壺:
“我有一個問題,像蘭道子這種之前毫無跡象,碰到魔劍後突然入魔,釋放出精純魔氣的,以前有先例嗎?”
“我的確沒遇到過。”
玉壺忽然想起道盟的邀請函。
“道盟邀請我,也許就是為了研究這件事,不過我並不感興趣……你去問問魏師兄,或許有答案。”
蕭白點點頭,又換了身衣服。
“我這就過去。”
……
蕭白先去的擎首峰。
路上可以看到,護山大陣已經締結完畢,雪炎宗一片欣欣向榮。
雜役房又在重新招收弟子了,甚至打起了蕭白的旗號。
招牌蕭白都能想象出來:從雜役到道盟天驕……
來到擎首峰,見到春簫子。
蕭白告知春簫子這些天在天魔宗發生的事,隱去了一些關鍵內容。
春簫子聽罷,沉吟了半晌。
“所以,你是為了取高階魔氣救一劍狐,故意被俘虜的?”
蕭白點了點頭。
“嗯,是這樣。”
“那你是怎麼在魔尊身上汲取魔氣的?”
“我用劍。”
“哦。”
春簫子撫須,若有所思。
卍靈劍確實能保存部分魔氣,短時間存儲魔氣,拿回來用應該有點效果。
“我這裡有個內幕消息。”
蕭白微微一怔。
“什麼消息?”
春簫子歎息道:
“道盟很可能會加速合並宗門,將宗門完全納入道盟運營……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監宗處便搬到各個宗門內部,成立新的戒律堂。”
蕭白聽著就來氣,這樣搞還不如直接滅了獨立宗門呢。
“這也太過分了吧?”
春簫子也不好談道盟善惡,隻道:
“據說,大河門正在暗地裡召喚各大獨立宗門,商議應對此事,時間定在十日後。”
蕭白大概明白了。
“師兄的意思,是想讓我代表雪炎宗去大河門商議?”
春簫子點了點頭。
“嗯,畢竟你與大河門慕容魚是同屆天驕。”
慕容魚……那個天然呆?
“好,十日後儘量到場。”
蕭白主線任務還沒完成,又接了個支線任務……仿佛有各種事情從四麵八方湧來。
……
離開擎首峰,蕭白又去了執劍峰。
魏山君在重造劍塚,像是猛虎在玩過家家,偉岸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見蕭白回來,魏山君也並無喜色。
“你說會帶回蘭道子的。”
蕭白安慰道:
“師兄放心,蘭道子師侄現在在道盟本部,被汲取魔氣罷了,也許魔氣汲取完了,他就變成正常人了。”
“你覺得可能嗎?”
魏山君滿麵哀容化不開。
這讓蕭白感覺,他對蘭道子的感情可能超出師徒了。
“我覺得可能,但師兄為何覺得不可能?”
“無事……你也儘力了。”
魏山君搖頭歎息,隨後默默的彎腰埋劍,締結劍陣。
蕭白追說道:
“我還沒儘全力,如果魏師兄能告訴我蘭道子的真正身世,我一定能做到有的放矢,儘全力救贖他的。”
魏山君眸光一動,握著斷劍道:
“這麼說,你是知道些事情了?”
“嗯。”
蕭白點了點頭,詳述道:
“一個人就算天賦再高,心魔再深重,從染魔障到完全變成魔族,是有一個過程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人類與魔結合生出的後代,是無法遺傳魔族血脈……”
“兩相結合來看,蘭道子的身世顯然不簡單。”
魏山君忽然皺眉:
“你知道了哪些?”
蕭白察覺出他的警惕,忙解釋道:
“我對魔族並無意見,妖族是異族,魔族隻能算病人,本身並無善惡對錯。”
“甚至我的道侶中就有魔女,如果師兄仔細看,我身上還有魔氣殘留。”
“關於蘭道子師侄,我隻知道大概的方向,還缺少細節,無法確認,所以才來找師兄驗證。”
魏山君其實相信蕭白,從他的眼光看人,蕭白隻有好色這一個缺點。
而他自己,當年也是因為好色造了孽。
魏山君坐在劍塚山頂,沉默許久,才開口道:
“蘭道子,是我的外孫……半個外孫。”
蕭白心驚,這……他真沒想到。
魏山君娓娓道來。
“老夫年輕時,有一次在魔獸山脈狩獵遇險,被一個獵戶所救,在獵戶家休養了數日。”
“短短數日,便與獵戶的女兒互生情愫,很快生了個女兒,給我接到宗門修行。”
蕭白睜大眼睛,以為聽錯了什麼。
你這身材與凡人女子結合……
希望你隻是胖,而不是全身等比例的壯,否則要人命的。
魏山君繼續道:
“女兒頗有修行天賦,早年在禦獸峰當折蕙師妹的親傳弟子,但結丹時差了一線,走火入魔,陷入瀕死。”
蕭白心想,如果這女孩真的天賦足夠,有你這個爸扶,不至於結個丹就會走火入魔,顯然你在拔苗助長。
說起這件事,魏山君陷入痛苦的回憶,眸中血絲密布,老淚縱橫。
“那時候,玉壺師妹還沒入門,我隻能求救於三位老祖。”
“三位老祖心術不正……竟送了我一枚真正的天魔魔核。”
“可我沒有彆的辦法……嶽父母和妻子在我麵前老死,我不忍女兒身死道消,便用秘法給她服用了魔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