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厲。
京城龍脈,正在被一股外力強行撕扯、汙染,那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
魏征與七公主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絕望。
打不過,守不住,連最後的根基都要被刨了。
這還怎麼玩?
“不……不對勁。”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中,李動卻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進了死水裡。
“什麼不對勁?”李清璿下意識地問。
“他不是在洗腦。”李動盯著上方,仿佛視線能穿透層層岩石,“這是一種……契約。”
“契約?”魏征不解。
“對。”李動的靈性領域,雖然虛弱,但本質極高。他能“看”到那神諭之中,夾雜著普通人無法察覺的,一絲絲極淡的規則之力。
“那些人不是被強行扭曲了意誌,而是……他們主動接受了這份‘神恩’的饋贈。一旦接受,他們的靈魂就印上了一個奴隸的烙印,自願成為神主的一部分。這比單純的洗腦,要可怕得多,也……牢固得多。”
李動說著,眉頭反而舒展了一些。
“而且,我發現一件更有趣的事。”
他頓了頓,像是在確認自己的感知。
“他每改造一批狂信徒,他自身的力量波動,就會出現一次非常細微的……不穩。”
李清璿的眼睛亮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這種改造,並非沒有代價?”
“當然。”李動嘴角扯了一下,“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他就像一個信號塔,在轉發神主的信號,但轉發的流量太大,他這個小基站,cpu有點跟不上了。”
這個比喻,魏征和李清璿聽得半懂不懂,但意思明白了。
這個看似無敵的“神使”,有破綻!
也就在此時,李動的感知中,捕捉到了一些不一樣的“雜音”。
在滿城絕望的哀嚎和狂信徒的嘶吼中,有一些微弱,但異常堅韌的意誌,非但沒有被神諭壓垮,反而像是被淬火的鋼,變得更加強韌。
“狗屁的神主!老子信自己!”
“想讓老子跪?下輩子吧!”
“兄弟們,抄家夥!城裡那些發光的東西,就是那狗東西的眼線,砸了它!”
在京城那些殘破的坊市角落,一些被遺忘的人們,那些瘸子、乞丐、小混混,甚至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們沒有等來救援,也沒有向神明祈禱。
在聽到那“跪下可活”的神諭後,他們反而被激怒了。
他們用門板、用菜刀、用燒火棍,自發地組織起來,憑著一股血勇之氣,開始攻擊城中各處殘存的、作為邪能節點的圖騰。
這些攻擊對整個大局而言,微不足道。
但李動卻“看”到,每當一個邪能節點被這些凡人以最原始的方式破壞掉,“神使”那龐大的神性網絡,就會出現一個極其微小的“亂碼”。
一個亂碼無所謂。
十個,一百個呢?
李動笑了。
原來如此。
神主試圖用一套“新秩序”來覆蓋整個世界,但這個世界本身,是有“免疫係統”的。
這些不屈的凡人意誌,就是最原始的免疫細胞。
“魏大人,公主殿下。”李動看向兩人。
“嗯?”
“想不想……玩一票大的?”李動問道,他的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疲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躍躍欲試的光。
“怎麼玩?”李清璿追問。
李動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不是要我這把‘鑰匙’嗎?”
“既然他這麼想要,那就……送他一份大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