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昭陽拉過旁邊的錦被,有些懊惱地一把蒙住自己發燙的臉。
不行,不能再想了。明日還有早朝,還有一堆焦頭爛額的政事和那些該死的老狐狸要應付。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驅逐掉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逐漸進入夢鄉…
……
翌日,晨光微熹。
林燼剛剛從床上爬起,在偏殿例行調息結束,便聽到一陣極輕微卻急促的敲門聲。
門外是昨日引路的那位內侍官,正低眉順眼,語氣恭敬卻難掩急切道:“淩大人,陛下已穿戴完畢,傳您即刻前往侍駕,陪同上朝。”
這女帝倒是挺勤快。
林燼眉梢微挑,麵上依舊不動聲色:“有勞大人帶路。”
再次踏入昭陽宮,氛圍已與昨夜截然不同,那股若有若無的曖昧冷香此刻已被某種肅穆的氣息衝淡。
鳳昭陽正背對著他,穿戴整齊佇立在寢宮中央。
今日的她,換上了一襲繁複莊重的緋金色帝袍。
寬大的袖擺層疊,腰間束著一條赤色玉帶,將她那惹火的身段嚴密包裹,隻餘下絕對的威嚴與高貴。
墨發精心挽成高髻,戴著一頂小巧卻極儘華美的赤金鳳冠,垂下細密的金色流蘇。
聽到腳步聲,鳳昭陽緩緩轉過身。
那張絕美的臉上再無昨夜的慵懶或戲謔,隻剩下冰封千裡的疏離與帝王獨有的威儀。
暗金色的鳳眸掃過來,平靜無波卻隱含著沉重的壓力。
這才對嘛。
淩昊心中暗歎一聲,這才是他心中女帝應有的模樣,與昨夜那個用玉足挑他下巴,逼他吻手背的仿佛是兩個人。
這種極致的反差,反而更凸顯出她此刻的凜然不可侵犯。
“陛下。”林燼依著禮數,微微躬身。
鳳昭陽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確認了他狀態無恙,才淡淡開口:“超過十息了呢。不過,念在是朕臨時起意,此次就免去對你的責罰,下不為例。”
林燼立刻換上恰到好處的惶恐,將腰彎得更低,諂媚道:“謝陛下寬宏!臣昨日得蒙天恩,故而激動難抑,徹夜輾轉思索如何報效陛下,這才導致清晨略有困頓,護駕來遲,臣有罪!”
林燼這話半真半假,思索是真,但更多的是和識海裡鬨彆扭的江江“溝通”了半夜。
鳳昭陽嘴角幾不可查地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似乎對他這番“油嘴滑舌”還算受用。
她沒再說什麼,隻是轉身,儀態萬方地朝宮外走去。
林燼立刻亦步亦趨地跟上,懂事地落後她半步左右,姿態放得極低,活脫脫一個得勢的狗腿子形象。
內心自我吐槽:不對,我如今這副形象,怎麼感覺比起近侍,更像是個大太監總管?”
識海裡,江江同樣發出毫不留情的嘲笑:“嘻嘻,狗腿子主人,感覺如何呀?我看這副奴顏媚態的形象還挺適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