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巧地在她麵前的沙發坐下,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像是打量著什麼好玩的玩意兒。
寧魚被他看得,感覺自己像是馬戲團的猴子,沒好氣地討東西:“我昨天有東西落你這兒了,我想問問傭人打掃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過了她們應該存在的點。”他說了一句,算是拒絕。
寧魚當然知道他那狗脾氣,不喜歡有人在的時候,就算是一隻蚊子跑出來都是不行的。
傭人應該是早就打掃完了北苑的衛生離開了,很有可能過敏藥沒被發現的話,就應該是被傭人收起來了。
隻是一個過敏藥,她在東苑找傭人要也行,但林芳菲既然已經懷疑到她頭上,寧魚雖然不太清楚她是怎麼起疑的,也不好將這事兒鬨大。
就憑她故意吃雞蛋過敏這事兒,在林家老宅就能被翻個底兒朝天。
寧魚無奈地看著他,很是認真地解釋:“那東西真的對我很重要,還請五爺行個方便。”
“行方便也不是不行。”厲時雁雙手交疊,吊兒郎當地倚靠在真皮沙發上,“但你得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沒有醫生,有得隻有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寧魚看著他,靜靜等著他下一句。
“讓我行方便,行啊。就是不知道小魚你…能拿出什麼東西來換了。”男人說著,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含著玩味。
還真是一點便宜都彆想在他這兒占到。
她就不該大半夜送什麼過敏藥過來,也不會被人按著一夜荒唐還被人起疑。
臨了了要拿回她的過敏藥,還得求這個狗男人!
寧魚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昨天就該讓他自己自生自滅的。
她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他,軟了嗓子:“五爺。”
她有把好嗓子,不用故意夾都是好聽的,隻是偏清冷那掛,這會兒她故意夾起來,嗓子軟得像是江南的水,任他撩起撥亂的。
比那天晚上車裡的嗓音少了些情欲。
厲時雁聽得火起,挑眉看她,嗓子啞了幾分:“亂叫什麼?”
寧魚腹誹。
亂叫?
這會兒是亂叫了?
不是昨晚上他逼著她喊的時候了?
她目光微動,刻意低了低身位,紅著眼尾看他:“小叔。”
比剛才那聲有過之而無不及,染上情欲,像是小貓爪子撓得人心癢難耐。
厲時雁聽得尾椎骨發麻,暗罵一聲。
下一秒,寧魚的後脖頸被人掐住,他俯身,壓著她和他靠近。
極強勢的男性荷爾蒙衝得寧魚頭腦混沌一瞬,俊臉已經近在咫尺。
她看他,心臟怦怦跳,渾身到現在都還是半軟的,提不起半點力氣:“厲…厲時雁…”
“怎麼不浪了?”他挑眉,目光凶得能將她憑空剝開:“不是挺會勾人的嗎?現在知道怕了?”
寧魚理不直氣也壯:“起紅疹的是我,要怕要擔心的人也不該是我吧?小叔說……”
沒說完,就被人猛地往前一帶,硬生生止住了聲音。
她一旦決心勾起人來,那一眼的風情,那一聲的撩撥,都不是常人能扛得住的。
厲時雁手指上磨出來不少繭子,有些是從前打拳磨出來的,另一些是拿筆寫字磨出來的。
他指腹微涼,帶著粗糙的繭子,來回地在她修長泛紅的脖頸上摩挲:“再浪,乾得你話都說不出來。”
寧魚還記得昨晚上聲音都啞了,緩了一上午才好。
她絲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果斷認慫:“行,既然不方便,那東西我不要了,送給小叔了。”
說完,她起身退後,坐回了沙發上,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他幽幽地望著她:“扔東西,你倒是扔得一如既往的快。”
寧魚身子僵了一瞬,笑得極淺:“不該要的東西,當然就不要了。”
冷場。
在她意料之中。
寧魚起身:“東苑還有事兒,不打擾小叔了。”
剛說完,東西就被扔到她麵前的茶幾上。
她看向他。
男人嘴角浮起一抹譏誚:“帶著東西,滾。”
寧魚目光落在那兩盒藥上,是她昨晚送來的,還是前幾天他開的。
她無意識地縮緊手指,攥著兩盒藥離開。
……
西苑。
“今天哪些人進過北苑?”林叔誠問。
書房沒燈,長年拉著窗簾,房間裡很暗,林叔誠靠在搖椅上。
身旁的人低聲回答:“最先去的二房芳菲小姐,平時打掃的傭人,剛才的皓宇少爺和…他的未婚妻寧魚小姐。”
“寧魚?”林叔誠閉目養神。
“是,出來的時候還拿著兩盒藥,看著應該是治過敏的。”那人回答著,又解釋:“剛才問過東苑的傭人,寧魚小姐今天誤食雞蛋過敏,皓宇少爺特意送她去北苑尋五爺拿藥的。”
“是麼?那你倒是說說,這三個都沒嫌疑,是誰給厲時雁包紮的林叔誠嗓音古井無波,卻處處透著危險:
“十個殺一個,讓我折了八個人不說,還讓老五完好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