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知渺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拽了拽狗繩:“蒲公英,我們走。”
蒲公英第一次爬山,異常興奮,撒著歡兒往前衝,時知渺被它帶著小跑起來。
徐斯禮腿長,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跟上。
“不是你說讓我抱你爬上山又爬下來的嗎?我都準備好了,你又不讓抱了?”
“……”
“我說徐太太,慢點兒啊,小瞧你了,昨晚加今早那麼操勞,你還能這麼跑?”
“!”
時知渺立刻回頭瞪他:“徐斯禮!你閉嘴!”
這男人還要不要臉了?!這是在外麵!
徐斯禮一臉理所當然:“那你理理我啊,你要是不理我,不跟我說話,我就隻能自言自語胡說八道了。”
“……”
徐斯禮兩步上前,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狗繩,蒲公英的蠻力在他麵前毫無作用,隻能乖乖按他的節奏走。
“爬到山頂,剛好天黑,我們在上麵吃頓燒烤,今晚露營,明早再下來。”
燒烤的工具材料和露營的裝備在哪裡無需多問,他之前打的那幾個電話,就是去安排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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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知渺慢吞吞地“哦”了一聲,開始攀爬。
其實也算不上攀爬,就是沿著蜿蜒的石階一步步向上走。
作為外科醫生,時知渺的體力本來不算差,放在平時,區區兩三百個台階對她而言是小菜一碟。
然而拜昨晚和今早的“運動”所賜,她的雙腿越走越酸軟。
起初還能勉強跟徐斯禮並肩,漸漸的就跟不上他了。
時知渺喘著氣,目光投向左側巍峨連綿的群山,開始後悔,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要跟他來爬這個山?
簡直是沒苦硬吃。
手裡的登山杖冷不丁被人抽走,時知渺一驚,回頭看去,徐斯禮不知何時折返到她麵前。
“剛才不是挺英勇的麼,這才走了一半就不行了?”
“……”時知渺硬邦邦道,“我看風景,不行嗎?”
“嘴硬。”
徐斯禮將狗繩塞到她手裡,又在她麵前半蹲下,寬闊的後背對著她,肩背的線條在衝鋒衣下清晰可見。
“上來吧。”
“……用不著,我自己能走。”
“上來。”他的嗓音摻著誘哄,“給你一個光明正大壓榨我的機會,還不趕緊抓住?再說,我要是真背不到山頂,你不正好多一個把柄笑話我嗎,這麼穩賺不賠的買賣,徐太太都不做?”
……有點道理。
時知渺慢慢趴了上去。
他的後背果然如看上去那般寬厚結實,俯身上去時,甚至能感受到布料下溫熱緊實的肌肉。
徐斯禮直起身,雙手托住她的腿彎,往上掂了掂:“怎麼這麼輕?”
“……”
時知渺伏在他的背上,視線落在他的後腦勺。
從這個角度看徐斯禮,她其實不陌生,因為他背她的次數,細數下來也不算少。
記憶裡最深的一次,要追溯到他們的少年時代。
校運動會,大部分項目都是按年級劃分,也有幾個純粹娛樂的項目可以跨年級。
其中一項便是兩人一組,一人背著另一人,在奔跑中跨越障礙,同時摘下沿途的氣球,率先摘完所有氣球並抵達終點者,獲勝。
時知渺當時並未參加,徐斯禮倒是報名了。
於是運動會上流言四起。
有人說,是他女朋友看中冠軍獎品,他才出手;也有人說,是他女朋友醋勁大,見不得彆的女生覬覦他,所以要在這種公開場合上演親密戲碼,宣示主權。
時知渺看過往屆的比賽,確實很親密。
她原本是心無旁騖地觀賽,他想跟誰表演都不關她的事。
那時候的她,還隻是“妹妹”。
然而。
他卻突然朝觀眾席張望,不知道在找什麼,直到看到人群中的她,微蹙的眉心才鬆開。
嘴角勾起浪蕩的笑,穿過滿場的運動員,又穿過熱情的啦啦隊,長腿跨上觀眾席,在一片驚訝聲和吸氣聲中走到她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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