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媽家彌漫著一股溫暖而誘人的香氣,混雜著蔥花、香油和熱湯麵的味道,與樓道裡的餿味和寒風形成了天壤之彆。小小的客廳裡,老舊但乾淨的沙發,鋪著碎花桌布的折疊餐桌,一切都透著尋常人家的煙火氣。
趙公明和蘇小窮局促地坐在小馬紮上,麵前各自放著一隻印著“囍”字的搪瓷大海碗。碗裡是滿滿登登、熱氣騰騰的掛麵,清澈的湯頭上漂浮著翠綠的蔥花和亮晶晶的香油花,最誘人的是麵條上臥著的兩個金燦燦、邊緣焦脆、溏心微微晃動的荷包蛋!
這畫麵,對兩個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人來說,衝擊力不亞於蟠桃盛宴!
“快吃快吃!彆愣著!”王大媽熱情地招呼著,又端出一小碟自家醃的鹹菜,“家裡沒啥好東西,將就著墊墊肚子!”
“謝謝阿姨!”蘇小窮小聲道謝,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碗裡的荷包蛋,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趙公明則已經顧不上客氣了!什麼前財神的矜持,什麼天庭的破事,統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拿起筷子,幾乎是虔誠地夾起一個荷包蛋,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滾燙!鮮香!蛋白焦脆,溏心蛋黃如同熔化的黃金,帶著濃鬱的蛋香瞬間在口腔中爆開!那美妙的口感,那溫暖的滿足感,讓他感動得幾乎落淚!這才是食物!這才是活著的感覺!
他不再猶豫,狼吞虎咽起來。吸溜著爽滑的麵條,咀嚼著鹹香的醃菜,再咬一口溏心蛋……簡單的食物在此刻被賦予了無上的美味。胃裡被溫暖的麵湯填滿,驅散了所有的寒意和虛弱,帶來一種從靈魂深處湧起的踏實感。
蘇小窮也學著趙公明的樣子,小口但飛快地吃著。她吃得鼻尖冒汗,碎眼鏡上蒙了一層霧氣也顧不上擦,臉上是純粹的、對食物滿足的幸福表情。這是她下凡以來,吃得最像樣、最溫暖的一頓飯!
王大媽坐在一旁,看著兩人風卷殘雲的吃相,臉上笑開了花,比自己吃了還開心。“慢點吃,慢點吃,鍋裡還有呢!不夠阿姨再下!”
“唔……夠……夠了!阿姨,太……太好吃了!”趙公明嘴裡塞滿了麵條,含糊不清地說道。一碗熱麵下肚,他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額頭的傷口似乎都沒那麼疼了。身體裡那縷微弱的純淨香火帶來的暖意,仿佛也被這碗熱麵滋養壯大了一絲絲,讓他精神了不少。
趁著吃麵的間隙,趙公明忍不住又偷偷“內視”了一下腦海中的任務麵板。
【純淨香火:1】那個鮮紅的“1”依舊刺眼,但也讓他心頭微熱。這是他的第一桶“金”!雖然距離目標遙不可及,但總算是開了張!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找到了方向!
幫人解決困難哪怕隻是找假牙)→收獲真摯感激→轉化為純淨香火→同時還能獲得實際回報比如這碗救命麵)!
這簡直是一舉兩得!不,是一舉三得!還能解決他和蘇小窮的生存問題!
“香火有限公司……看來真能搞!”趙公明一邊吸溜著麵條,一邊在心裡飛快地盤算。業務範圍可以拓展啊!找東西隻是最基礎的!自己那點微弱的“財富感知”,雖然奇葩隻能感知到對個人重要的“財富”,比如假牙),但用好了未必沒市場!蘇小窮那詭異的窮神光環,如果能想辦法引導控製像剛才找假牙那樣),說不定也能開發出意想不到的用途!
他越想越興奮,仿佛看到了一條鋪滿香火和……呃,饅頭的康莊大道!
就在這時,王大媽看著趙公明額頭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又看看他和蘇小窮身上單薄破舊的衣服,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和擔憂。
“小趙啊,”王大媽放下筷子,語氣關切,“你們兄妹倆……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跟阿姨說說?看你這傷……還有你們這穿的……”
趙公明心裡咯噔一下。編瞎話糊弄過去?還是……
他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旁邊的蘇小窮嘴快,帶著一絲委屈和傾訴欲,小聲嘟囔道:“阿姨,我們……我們被房東趕出來了……還欠了房租……工作也沒找到……”
“什麼?!”王大媽聲音陡然拔高,一臉震驚和氣憤,“被趕出來了?!這天殺的包租婆!心也太黑了!大冷天的把人往外趕?還有沒有王法了!”她顯然是認識對門的包租婆,對其為人深惡痛絕。
趙公明趕緊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蘇小窮一腳,示意她彆多說。但王大媽已經炸了。
“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王大媽拍著桌子,“小趙!彆怕!明天阿姨就帶你去找她理論!哪有這麼欺負人的!房租差一點可以商量嘛!把人趕出來算怎麼回事!還有這傷,是不是她推的?啊?”
看著王大媽義憤填膺、真心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樣子,趙公明心裡湧起一股暖流。這老太太,心腸是真的熱乎!
“阿姨,沒事,傷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趙公明連忙解釋,“房租……是我們確實拖久了,不怪人家。”他不想節外生枝,包租婆雖然刻薄,但道理上確實是他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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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大晚上趕人啊!”王大媽依舊憤憤不平,她看著兩個年輕人,特彆是蘇小窮那怯生生的樣子,心又軟了,“唉,都是苦命的孩子……這樣吧,今晚你們就先在阿姨這兒湊合一宿!客廳沙發能睡一個,我再給你們打個地鋪!總比睡外麵強!”
留宿?!
趙公明和蘇小窮都愣住了。這……這怎麼好意思?
“不行不行!阿姨,這太麻煩您了!”趙公明連忙擺手。蹭頓飯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再留宿?他們倆現在可是身無分文還帶著“黴運”屬性的危險人物!
“是啊阿姨,我們……”蘇小窮也小聲附和,但眼神裡卻帶著一絲渴望。溫暖的屋子,總比寒風呼嘯的樓道強萬倍。
“麻煩什麼!就這麼定了!”王大媽一錘定音,展現出了不容置疑的魄力,“你們倆孩子,看著就讓人心疼!聽阿姨的!吃完飯,我給你們找兩件厚實點的舊衣服換上,這大冷天的,彆凍壞了!”
說著,王大媽就起身去裡屋翻找起來。
趙公明和蘇小窮麵麵相覷,心中充滿了感激和不安。尤其是趙公明,他敏銳地感覺到,王大媽這份雪中送炭的情誼,似乎又引動了某種微妙的情緒波動。
果然!
就在王大媽翻箱倒櫃,帶著真心實意的同情和關切時,趙公明腦海中沉寂的任務麵板,再次微微閃爍了一下!
【檢測到目標人物王大翠)持續正向情緒波動:同情、關切、保護欲!】
【情緒能量純度分析:較高!蘊含少量“慈愛”因子!】
【符合“純淨香火”轉化標準!】
【正在嘗試引導吸收……】
嗡……
又是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暖流,比剛才找假牙時的那一縷似乎還要稍微強盛一絲,順著無形的聯係,緩緩流入趙公明的身體。疲憊感再次被驅散了一些,精神也振奮了一點。麵板上的數字輕輕一跳:
【純淨香火:2】
又漲了一縷!還是王大媽!
趙公明心中狂喜!這簡直是意外之財!看來幫人一次,收獲的感激和後續的關懷,也能持續產生香火?這轉化率有點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