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河新城工地。夜。風卷著沙塵,抽在臉上生疼。巨大的“潛龍潭”工地牌坊像個咧開的獸口,吞噬著探照燈慘白的光。坑底,被抽乾泥漿的潭底裸露出龜裂的淤泥和嶙峋的怪石,散發著濃重的土腥和……一股若有若無、令人作嘔的甜腥鐵鏽味。
趙公明蹲在巨大的基坑邊緣,腳下是百米深的黑暗。哮天犬趴在他身邊,狗鼻子緊貼著冰冷的鋼筋護欄,喉嚨裡發出低沉的、混合著興奮和厭惡的嗚咽:“汪!就是這兒!味兒源!‘金老爺’的臭味兒!濃得化不開!像……像爛泥塘底下埋了個發黴的金庫!還有股……新拌的水泥味兒!它在蓋蓋子!想藏!”
它狗爪子指向坑底西北角一片看似尋常、卻比其他地方更顯濕滑粘稠的淤泥區域。那裡,幾台巨大的水泥泵車正轟鳴著,粗大的管道如同巨蟒,正將灰白色的混凝土源源不斷地傾瀉而下,覆蓋那片區域。泥漿飛濺中,隱約可見幾塊邊緣異常光滑、帶著人工雕琢痕跡的黑色巨石,正被迅速掩埋。
陷阱。還是升級版的。
玉帝玉箋上那個“潛龍潭偽)”的紅點,就在那片正被混凝土覆蓋的區域下方,光芒刺眼,如同挑釁。而玉帝那句“偽)”的標注,此刻顯得無比精準——這潭底,根本不是金蟾子的巢穴!是它精心布置的、誘捕他這“守護官”的屠宰場!一個以地脈節點為基、用汙穢祿氣滋養、再澆上混凝土徹底封死的絕殺陷阱!
“汪!那幾塊黑石頭!味兒最衝!”哮天犬齜著牙,“‘臟祿氣’就是從石頭縫裡冒出來的!還混著……新鮮的血腥味和……怨念!剛埋進去不久!”它狗眼閃過一絲驚懼,“下麵……下麵肯定有東西被活埋了!成了陣眼!”
活祭?以人牲為引,澆築混凝土,徹底激活地脈汙穢,形成絕殺牢籠?!金蟾子這孽畜,比想的更毒!
趙公明眼中寒光爆射,胸中怒焰翻騰。體內二十縷蘊含“祿澤”真意的沉厚香火劇烈鼓蕩,與腳下大地的微弱共鳴讓他清晰地“聽”到坑底那片區域傳來的、絕望的嗚咽和汙穢力量的歡呼!守護官徽章滾燙如烙鐵,發出無聲的悲鳴。
硬闖?下麵是沸騰的汙穢泥沼和即將凝固的混凝土棺材,頭頂是凡管局的監控冷麵隊員絕對在盯著他)和金蟾子可能的後手。九死一生!
退?金蟾子必然在暗處狂笑,這陷阱會像毒瘤一樣紮根地脈,汙染更深,遺禍無窮!那些被活埋的生靈……
就在這進退維穀、怒火焚心之際,褲兜裡那個土味七彩收音機,突然極其輕微地震動了一下!不是意念,而是一股熟悉的、帶著煎餅果子味兒的意念波動,直接炸響在他腦海:
“哎喲我去!趙釘子!還蹲那兒聞味兒呢?等水泥封頂開席啊?趕緊的!聽灶爺指揮!玩把大的!給它老巢來個‘土味拆遷’!”
緊接著,一段雜亂無章、夾雜著工地噪音和灶王爺唾沫橫飛解說的“直播畫麵”,強行塞進趙公明意識:
畫麵1:工地外圍,一輛印著“老王廢品回收”的三輪車鬼鬼祟祟地停在陰影裡。車鬥裡,赫然堆著十幾個鏽跡斑斑、鼓鼓囊囊的……煤氣罐?!老王警官穿著臟兮兮的工裝,正一臉“我是正經收廢品的”表情,跟看門的保安遞煙套近乎。
灶王爺畫外音:“瞅見沒?老王同誌!人民的好警察!客串收廢品的!演技杠杠的!車鬥裡是啥?表麵是報廢煤氣罐!裡麵嘛……嘿嘿!是王大媽她們跳廣場舞攢的……‘夕陽紅元氣彈’香灰版)!純天然!無汙染!量大管飽!”
畫麵2:工地深處,材料堆放區。幾個穿著工服、眼神卻空洞麻木的工人,正將幾包寫著“高效水泥添加劑”的暗金色粉末,偷偷混入準備送往坑底的水泥原料裡!粉末散發著濃烈的“臟祿”氣息!
灶王爺:“哎!那幾個偷工減料的!‘金蟾子’牌毒水泥!專搞豆腐渣工程!坑人害命!家人們記住這張臉!舉報有獎!”
畫麵3:坑底西北角,那幾塊即將被混凝土淹沒的黑色巨石縫隙裡,隱約可見幾雙絕望、無神的眼睛!是人!被當成祭品活埋的人!
灶王爺聲音陡然嚴肅):“看見沒?‘金老爺’的牲禮!活人!再不救,真成地基了!趙釘子!你的‘祿澤’香火不是能‘滋養’嗎?給它喂點‘好的’!”
畫麵中斷。灶王爺最後一句意念咆哮在趙公明腦中回蕩:“‘元氣彈’坐標已發!用你的‘地脈共鳴’,給老王指路!把‘彈’送到黑石頭邊上!然後……用你的香火點引信!給它來個‘煙火人間大合唱’!記得!點完就跑!灶爺我可不想直播變‘吃席’!”
趙公明瞬間明白了!玉帝和灶王爺給他搭好了戲台!送來了“道具”!一個瘋狂、土味、但絕對有效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型!
“哮天!”趙公明猛地起身,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厲,“看到坑邊那輛‘老王廢品回收’三輪沒?去!給老王指路!用你的狗鼻子!避開監控!把車帶到離那幾塊黑石頭最近、又能跑路的地方!然後……立刻滾回來!有多遠跑多遠!聽到巨響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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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指路?本大爺專業!”哮天犬狗眼放光,瘸著腿卻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化作一道黃影,朝著工地外圍老王的三輪車方向潛行而去!
趙公明則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將全部心神沉入腳下的大地!體內二十縷“祿澤”香火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蕩起一圈圈土黃色的漣漪!福德正神轉化路徑運轉到極致!9.0的微弱地脈掌控權,被他毫無保留地釋放!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