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理和諧犬隻臨時安置及教育中心”的清晨,是被一股濃烈且複雜的味道喚醒的。不是純粹的狗味,也不是煤渣灰,而是昨夜那場“開飯暴動”的餘燼——焦糊雞湯混合著狗毛的腥臊,浸潤了坑窪水泥地的每一道裂縫。幾縷灰暗的、帶著奇異“飽腹滿足感”與“食欲不振”矛盾氣息的“狗血淋頭”香火,如同幽靈般在空曠的場地上空徘徊,無聲地訴說著這場荒誕的勝利?)。
趙公明蹲在翻倒的破瓦罐旁,手裡捏著半塊沾滿煤灰和狗口水的鹵雞腿骨劉胖子賒賬的殘骸),眼神疲憊中帶著一絲麻木。他丹田裡那46縷純淨香火依舊堅如磐石,旁邊卻沉甸甸地墜著三縷新生的“狗血淋頭”,像三塊消化不了的石頭。蘇小窮正用小鏟子清理著凝固的雞湯油汙和紅線殘骸,小臉皺成一團,每鏟一下都仿佛能聞到昨晚的混亂。
角落裡,哮天犬的“首席辦公室”漏風紙箱)塌了半邊。狗子瘸著腿,正對著一群眼神閃爍、嘴角還殘留著可疑油漬的狗子進行“秋後算賬”。
“汪!黃毛!昨晚是不是你帶頭衝鋒的?!)”
“嗚…冤枉啊首席!是翻譯神器說開飯的!)”黃毛意念委屈。
“嗷嗚!黑背!你舔地板最起勁!丟不丟狗!)”
“汪…雞湯裡有肉味…還有紅線…暖洋洋的…忍不住…)”黑背意念帶著回味。
“汪!借口!都是借口!”哮天犬狗爪拍地拍起一片煤灰),“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本首席宣布!所有參與暴動者!罰……”
“罰掃狗舍三天?首席,您昨天說過三遍了!”雜毛意念插嘴,帶著點不耐煩。
哮天犬狗臉一僵,卡殼了。它悲哀地發現,自己這個“首席”,威懾力似乎還不如那鍋被打翻的雞湯。狗群的眼神裡,敬畏少了,多了點“反正雞湯沒了,你能拿我們怎樣”的憊懶。
就在這時,一個尖利的女聲打破了清晨的沉悶:
“趙守護官!您管不管!我家‘甜心’泰迪)昨晚回來就不對勁!蔫了吧唧!還吐了!吐出來的都是……都是紅絲絲的東西!肯定是吃了您這‘狗不理中心’的臟東西!”李太太抱著她那蔫頭耷腦的泰迪,氣勢洶洶地堵在門口,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抱著蔫狗、麵色不善的寵物主人。
“對!我家‘豆豆’博美)也吐了!吐了紅線!”
“我家‘旺財’土狗)倒是沒吐,但拉出來的屎……發粉光!”
“賠錢!必須賠錢!還有精神損失費!”
矛頭瞬間指向了那鍋“紅線狗糧雞湯”!
趙公明一個頭兩個大。他剛要解釋那紅線是月老的法器殘骸,無毒無害大概),就被淹沒在七嘴八舌的聲討中。狗群也被這陣仗驚動,不安地低吠起來,意念混亂:
“汪?紅線?沒毒吧?挺暖和的…)”
“嗚…吐了?本狗怎麼沒事?)”
“嗷!這群兩腳獸又想訛詐!)”
混亂再起!人聲、狗吠、指責、辯解……駁雜的怨念如同渾濁的汙水,再次在空地上彌漫開來。
就在這焦頭爛額之際!
“不……不吐……測……測謊……”一個微弱卻異常執拗的聲音,從空地角落傳來。
隻見老馮依舊裹著他的破桌布,蜷縮在破氈子上。但他沒有昏睡,而是死死攥著那台屏幕碎裂、還殘留著狗爪印的舊手機!他手指以一種近乎痙攣的頻率,瘋狂戳點著屏幕!屏幕上,那個簡陋的狗語app圖標瘋狂閃爍,界麵在粉紅狗爪背景和無數亂碼間來回跳躍!
“紅……紅線……殘留……能量……共鳴……情緒……波動……顯形……測謊……”老馮的聲音如同卡殼的齒輪,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榨乾最後一點靈感的瘋狂!
嗡——!!!
手機屏幕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粉紅光!app界麵強行穩定!中央的麥克風圖標變成了一個旋轉的、由粉紅光線勾勒出的……狗頭?下方按鈕變成了:“錄”和“顯”。
趙公明福至心靈!測謊!利用紅線殘留能量與狗體內的雞湯紅線產生共鳴,顯化情緒波動!他一把搶過手機,也顧不上app隨時會崩,將麥克風猛地對準李太太懷裡那隻蔫蔫的泰迪“甜心”!
“錄!”
嗡!手機震動!粉紅狗頭圖標旋轉!一股無形的波動掃過泰迪!
屏幕上瞬間跳出一行歪歪扭扭、帶著鋸齒邊的文字:
【目標:泰迪甜心)】
【體內紅線能量殘留:微弱0.5絲)】
【情緒波動分析:極度不適78),裝病20),想吃新口味狗糧2)!】
【情緒顯形:胃部區域粉紅光點劇烈閃爍不適),眼神區域粉紅光點穩定無痛苦),尾巴尖微弱粉紅光點對新狗糧渴望)!】
文字下方,一個極其簡陋的、由粉紅光線勾勒的泰迪輪廓浮現出來!胃部位置果然有個劇烈閃爍的光點,但眼睛位置的光點平穩,尾巴尖還有個微弱的小光點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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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裝病?!”李太太看著屏幕上的分析圖和那閃爍的胃部光點,再看看自家泰迪那偷偷摸摸瞄向隔壁博美零食袋的小眼神,臉瞬間漲紅,“好你個‘甜心’!敢騙老娘!看回家不餓你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