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將趙德海的失職與偏袒揭露無遺,更是直接將他放到了大乾律法和萬千子民的對立麵,最後一句質問,更是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了趙德海的心口上!
這頂帽子扣下來,他要是敢接,明天就得被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
原本還隻是竊竊私語的圍觀百姓,被陳鋒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瞬間點燃了胸中的熱血與怒火!
“說得好!”
“這位公子說得對!”
“狗官!你到底是哪國的官?!”
“嚴懲倭寇!還我大乾公道!”
聲浪如同潮水般一波高過一波,彙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衝擊著在場的每一個官兵。他們握著刀柄的手開始顫抖,看向趙德海的眼神也變了。
他們也是大乾人,也有父母妻兒,眼見同胞被外族欺辱,官府卻要偏袒外人,他們心裡同樣憋著一股火。
趙德海被這震天的怒吼和陳鋒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冷汗如同小溪般從額頭上淌下,後背的官服瞬間被浸濕。他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覺得那枚“求賢令”上的“賢”字,仿佛化作了無數利劍,將他釘在了恥辱柱上。
完了!踢到鐵板了!還是燒紅的鐵板!這年輕人手持求賢令,身份非同小可!自己剛才那番話,句句都踩在了大忌上!萬一傳到上麵……
毆打外邦使臣是重罪,但得罪一個手持求賢令、即將麵聖的人,後果可能更嚴重。這人萬一真是什麼經天緯地的大才,被陛下一眼看中,平步青雲,那自己今天這番作為,就是他日後清算自己的鐵證!
趙德海隻覺得眼前發黑,天旋地轉。
就在趙德海搖搖欲墜,不知該如何收場之際,人群外傳來一個清朗平和的聲音:
“這裡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喧嘩?”
擁擠的人群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四個人緩緩走了進來。
為首的青年,約莫二十出頭,身著一襲青色儒衫,麵容俊朗,眉宇間帶著一股書卷氣,氣質從容淡定,仿佛眼前劍拔弩張的場麵不過是尋常街景。
陳鋒的目光與他對上,微微一怔。
來人竟是那日在徐州聞香水榭見過的氣質不凡的青年——木易。
在木易身後,跟著一位身穿藍色儒衫的中年男子,年約四旬,麵容清臒,目光沉靜,氣度沉穩如山嶽。
中年男子身旁,則是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雲鬢高聳,珠釵搖曳,眉宇間帶著一絲淡淡的憂色和倦意。
婦人的手裡,還緊緊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紮著雙丫髻的小女孩,約莫七八歲的年紀,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有些害怕地打量著四周。
趙德海正處在崩潰邊緣,看到有人竟敢無視官差維持秩序,分開人群闖進來,頓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遷怒般地厲聲嗬斥:“大膽!京兆府辦案,閒雜人等速速退開!否則……”
他話未說完,木易已經走到了近前。麵對趙德海的嗬斥,木易神色不變,隻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在趙德海眼前極快地一晃。
趙德海隻覺眼前一花,似乎看到了一塊非金非玉、形製古樸的令牌一角,上麵隱約有一個極其特殊的紋飾。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那紋飾所代表的含義,卻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開!
趙德海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大小!臉上的怒容瞬間被極致的驚駭和恐懼取代!他雙腿一軟,差點當場癱倒在地,連忙用手撐住膝蓋才勉強站穩,後背的冷汗瞬間濕透了第二層衣衫。
他認出來了!那是……
“在下木易。”木易迅速將令牌收回袖中,語氣依舊平淡。
“木……木公子!”趙德海的聲音都變了調,怪不得覺得此人如此眼熟!
他顧不得滿身狼狽,連忙朝著木易深深一揖到底,額頭幾乎要碰到膝蓋,態度恭敬得近乎卑微:“不知……不知木公子在此,下官有失遠迎,眼拙未能認出公子,驚擾了公子,罪該萬死!罪該萬死!還請公子恕罪!”
他此刻哪還有半分捕頭的威風,活像個搖尾乞憐的可憐蟲。周圍的官兵和百姓都看傻了眼,不明白這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公子是何方神聖,竟能讓剛才還不可一世的趙捕頭嚇成這副模樣。
木易沒有理會趙德海那近乎諂媚的請罪,隻是目光掃過滿地狼藉、哀嚎的山本一夫、拔刀對峙的扶桑武士,最後落在了陳鋒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趙捕頭,能和我說說,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嗎?”他淡淡地問道。
趙德海此刻哪裡還敢有半點隱瞞和偏向?他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木易看。
“是是是!回稟木公子!”趙德海腰彎得更低了。
他連忙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隻不過,這次他口中的主角徹底調換——扶桑使團如何當街縱馬、如何推搡行人、如何鞭打老漢、如何辱罵“大乾病夫”、山本一夫如何意圖調戲良家女子……而陳鋒等人,則是如何路見不平、如何忍無可忍、如何被迫出手自衛,說得繪聲繪色,義憤填膺,仿佛他親眼所見、感同身受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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