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臉上露出幾分擔憂和忌諱:“大哥,我知道你本事大,不怕這些。但這種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她長得是好看,家裡是有金山銀山,可……可這‘克夫’的名聲……總歸是不太吉利。咱們跟她合作,會不會……沾上晦氣啊?”
陳鋒聞言,腳步一頓,轉過身,看著葉承那一臉真誠的擔憂,真是哭笑不得。他抬手,不輕不重地在葉承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發出清脆一聲響。
“胡說八道!你這腦袋裡整天都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神色一正,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三弟,你記住。所謂‘克夫’這種話,是這個世道,對一些有能力、有魄力、卻不幸失去了丈夫,又不得不獨自撐起家業、麵對豺狼虎豹的女子,最惡毒、最無恥的汙蔑!”
葉承被他突然的嚴肅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
他看著葉承,目光灼灼:“三弟,你動腦子想一想!一個女子,年紀輕輕便失去了丈夫,在那種巨富之家,麵對的可能不僅是悲痛,更有如狼似虎、企圖瓜分家產的親族外人!”
“她不哭不鬨,不尋死覓活,更沒有任由人擺布,而是憑借一己之力,在男人的世界裡殺出一條血路,不僅保住了家業,還將生意做得更大,撐起了整個謝家在北方的門戶!”
“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我們敬佩嗎?怎麼到了那些自己沒本事,隻會嚼舌根的人嘴裡,反而成了‘不吉利’?這是何等的荒謬與愚昧!”
葉承被他說得麵紅耳赤,低下頭,訥訥道:“我……我也是聽彆人說的……就……就覺得有點道理……”
陳鋒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下來,攬住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擔心我。但這個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我們身為男子,更不該人雲亦雲,用那些莫須有的流言去中傷一個憑借自身本事立足的堅強女子。”
“以後這種話,不許再提,更不許在外麵議論。謝夫人,是我們的合作夥伴,更是值得敬重的人。一個人的價值,在於她的品行、她的能力、她的擔當,而不在於那些荒誕不經的流言蜚語。明白嗎?”
葉承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的疑慮和忌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明悟和一絲愧疚:“大哥,我明白了!是我糊塗,聽信了那些混賬話!謝夫人是女中豪傑,我佩服!”
走了幾步,葉承又想起另一個問題,撓頭問道:“大哥,還有個事我不太明白。咱們開這會所,拉上我叔叔的鎮北侯府,這是理所當然,自家胳膊肘當然往裡拐。可為什麼還要拉上武安侯府和長安書院?這……這不是白白把好處分給彆人嗎?有咱們鎮北侯府的名頭,難道還不夠鎮住場麵?”
陳鋒看著他,微微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深意:“三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除了下午在茶樓裡,我跟謝夫人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借武安侯的勢震懾宵小,借書院的名博取清譽——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為了防止她,在合作之後,拿到了我的釀酒秘方和那些新奇菜式的方子之後,過河拆橋,把咱們一腳踢開。”
葉承眼睛一瞪:“她敢!咱們鎮北侯府是吃素的?”
陳鋒搖搖頭:“若是尋常商賈,自然不敢。但謝家不是尋常商賈,其勢力盤根錯節,在朝中也未必沒有倚仗。單靠鎮北侯府,未必能完全震懾住她。”
“況且,我們要做的會所,麵向的是文人墨客、朝堂官員,講究的是一個‘風雅’二字。鎮北侯府是軍功世家,在軍中威望無雙,但在文官清流之中,影響力卻有限。”
他耐心解釋道:“若將來會所做大,名動金陵,文人擁躉無數。屆時謝雲娘若真想撇開我們,她完全可以憑借謝家的財力和手腕,另起爐灶,甚至反過來壓製我們,又或者可以煽動那些不明就裡的文人墨客,指責我們鎮北侯府一介武夫,銅臭熏天,玷汙風雅之地。”
“到那時,叔叔身為武將,若是動用軍中勢力來乾涉這‘文雅’之事,必然授人以柄,會被那些文官口誅筆伐,說我們以武犯禁,恃強淩弱。反而會讓我們陷入被動。”
葉承聽得一愣,他從未想過這一層。
“但拉長安書院入局,就完全不同了。”陳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第一,徐文遠老先生是當代文宗,德高望重,天下讀書人的楷模。書院入股,意味著我們的會所得到了文壇領袖的認可,是真正的‘風雅之地’,而非附庸風雅。這層光環,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第二,有了這一層關係,就等於將天下大半的文官清流拉到了我們這邊。謝雲娘若還想動歪心思,就要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起整個文官集團和天下士子的口誅筆伐!她謝家再富,也不敢同時得罪軍方和文壇兩大勢力!”
“第三,這也是向謝雲娘展示我的實力和人脈。讓她知道,我陳鋒不僅在軍方有根基,在文壇同樣有著不容小覷的影響力。與她合作,是強強聯合,而非我單方麵倚仗她謝家的財力。這能讓她從一開始就擺正位置,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葉承聽得目瞪口呆,嘴巴張了半天,才猛地一拍大腿,臉上滿是驚歎和佩服:“高!大哥,你這招實在是高!簡直是……簡直是釜底抽薪啊!這樣一來,她就算有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膽子了!”
他興奮地搓著手,連連稱讚:“沒想到,這裡麵的彎彎繞繞這麼多!大哥你真是諸葛孔明再世,算無遺策!”
他光顧著佩服陳鋒對書院的安排,卻一時忘了追問,為何還要拉上似乎與“風雅”不太沾邊的武安侯府。
陳鋒看著他崇拜的眼神,隻是笑了笑,並未主動提及武安侯府之事。有些線,埋下了,不必急於一時挑明。他抬頭望了望鎮北侯府的方向,夜色中,府門的燈籠已然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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