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陳鋒回到鎮北侯府,將今日與吳萬裡交涉的情況詳細告知了林月顏和葉承。
林月顏聽完,眉頭微蹙:“金陵商會如此霸道,竟敢明目張膽地阻撓,這……”
葉承在一旁氣得直拍桌子:“太過分了!大哥,要不咱們親自上門找他談談,有鎮北侯府出麵,看誰還敢刁難!”
陳鋒搖頭:“不可。我們是要做風雅之事,若動用武力,反而落了下乘。況且,金陵商會背後,恐怕也牽連著不少朝中大員,鎮北侯府若出麵,反而會打草驚蛇。”
林月顏點頭:“夫君說得是。若動用武力,反而顯得我們底氣不足。”
她沉吟片刻:“夫君,我記得謝夫人之前說過,金陵商會會長郝萬金,與柳越大人關係密切。此人慣會鑽營,手段毒辣,人稱‘郝黑手’。”
陳鋒眼睛點頭:“不錯。看來,我們得換個思路。”
他站起身,走到書房的輿圖前,手指輕輕點在秦淮河畔:“吳萬裡不過是個卒子,背後站著的是整個金陵商會。若想拿下‘錦繡閣’,就得先破了這商會的陣腳。”
葉承撓頭:“可咱們怎麼破?商會那幫人,抱成一團,銅牆鐵壁似的。”
林月顏輕聲道:“夫君,謝夫人是商場老手,她定有對策。不如明日再去見她,商議對策。”
陳鋒點頭:“正是此意。”
……
次日清晨,陳鋒來到謝雲娘租賃的臨時府邸。
書房內,謝雲娘親自為陳鋒沏了一壺上好的大紅袍,鳳眸中不見了昨日的惱怒,取而代之的是商人的冷靜與銳利。
“陳公子,看來我們都小瞧了金陵商會的凝聚力,或者說,是小瞧了他們排外的決心。吳萬裡那隻老狐狸,不過是仗著背後有人撐腰。我已派人打聽了一下,金陵商會會長郝萬金親自發了話,誰敢把核心地段的鋪子賣給我們謝家,就是跟整個商會為敵。”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試著動用了些在官府的關係,想從房契地契的文書審批上給吳萬裡施加些壓力,結果也是石沉大海。那些官吏,要麼是拿了商會的好處,要麼就是不願得罪這群地頭蛇,都在和稀泥。這條路,怕是也走不通。”
陳鋒品了一口茶,茶湯醇厚,回味甘甜。
他不急不躁地說道:“意料之中。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既然明路走不通,那我們就……走暗道。對付這種滾刀肉,跟他講道理、拚財力是沒用的,必須找到他的痛處,狠狠地打下去,打到他皮開肉綻,跪地求饒為止。”
謝雲娘眼中精光一閃,身體微微前傾:“哦?聽陳公子此言,竟是早已料到此局,心中已有破局之策?”
陳鋒放下茶杯,看著她:“我負責出主意,找人。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一樣東西——情報。關於那個吳萬裡,越詳細越好。他的家世背景、人脈關係、生意狀況,尤其是……他有什麼見不得光的癖好、或者把柄。此事,是夫人的強項。”
謝雲娘笑了,笑得像一隻成竹在胸的狐狸,風情萬種:“公子放心。論及打探消息、收集情報,我謝家經營數百年,若自稱第二,這金陵城內,怕是沒人敢認第一。”
“給我三天時間,我保證把吳萬裡從小到大穿什麼顏色的褻褲,都給你查得一清二楚。”
……
三日時光,轉瞬即逝。
第四日上午,陳鋒再次來到謝雲娘的書房。
謝雲娘早已等候多時,她麵前的書案上,擺放著厚厚一遝裝訂整齊的卷宗。
見陳鋒進來,她也不多寒暄,直接將卷宗推到他麵前。
“公子請看。”謝雲娘指著卷宗,條理清晰地介紹道,“吳萬裡,金陵本地人,祖上三代都是小商人。他本人並無多少經商才能,全靠著祖產和金陵商會的庇護,才勉強維持。‘錦繡閣’的生意,早已是連年虧損,全靠拆東牆補西牆在硬撐。他表麵風光,實則內裡早已被掏空。”
她熟練地翻過幾頁,指著其中一行記錄,語氣肯定地說道:“而他最大的命門,在這裡——此人極好賭博,且賭癮極大,又毫無自製力。金陵城內大小賭場,幾乎沒有他不去的。尤其嗜好去城南一個由黑道頭目‘豹爺’掌控的地下賭場‘通天坊’。那裡賭得大,輸贏也狠。”
她又翻開另一頁,上麵密密麻麻抄錄著許多數字:“這是我們的人,花了不小的代價,從‘通天坊’一個管賬先生那裡弄來的賬目抄錄。清晰記載著,吳萬裡在‘通天坊’前後累計欠下了高達五萬兩白銀的巨額賭債,皆是利滾利的高利貸。”
“按照豹爺那兒的規矩,這筆債拖到今日,利滾利,沒有七萬兩絕對無法平賬。那豹爺此前大約是顧忌他金陵商會成員的身份,又或是想放長線釣大魚,一直未曾真正下死手逼債。但這筆債,就像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隨時都可能落下來。”
陳鋒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卷宗上不僅有吳萬裡的賭債記錄,甚至還有他偷偷養在外麵的外室、以及他兒子不成器,在書院屢屢惹是生非的劣跡,情報之詳儘,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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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些賭坊的資料,他不禁想起自己穿越來之前的經曆。那時的他,不過是清河村一個遊手好閒的混混,在王大疤瘌的賭坊欠下不少錢,差點就把妻子林月顏賣了抵債。好在自己穿越而來,才避免了那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