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她臉腫的老高,牙齒似乎還掉了一個,說不清楚話還漏風,確認了半天才聽明白周母說的。
“你要保胎兒?你確定嗎?這樣的風險會很高不說,而且孕婦還有很大的概率會因為失血過多致植物人,胎兒就算勉強保下來,也可能不健全或畸形,我們的建議其實是保大……”
“不用!”周母大手一揮,“保偶熏幾,就保熏幾!”
醫生急的直跺腳,可左右張望兩邊走廊,除了周母之外,也找不到其他家屬了。
患者的生命爭分奪秒,一刻也不能耽擱。
所以事到如今,隻能暫時先給孕婦輸血,保住命再說。
於是醫生拿出一份風險告知書和病危通知書讓周母簽字。
周母一聽說這個是風險告知,立馬就把告知書扔了,指著醫生破口大罵。
但因為她牙齒漏風,嘴又腫,罵的什麼醫生並沒聽懂,隻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還拒絕簽字。
醫生很著急,還得好言勸著。
“這些是必要的流程,患者現在在昏迷不能親自,必須由你們家屬簽,你耽誤拖延一秒,孕婦的風險越大!”
周母才不聽這個醫生危言聳聽。
她在等待期間都在網上查了,這些醫生說的這些什麼狗屁流程,都是為了不想擔責說的謊話。
反正她在醫生手底下,要是出了事肯定他比家屬更害怕!
畢竟當醫生這麼累,又辛苦拿證多少年才當上的,他們才應該更害怕丟了工作才是。
周母拿出地主的架勢來,雙手抱胸,“反正你們保我熏幾,保不句,你們就等著我投噓吧!”
醫生急的汗水都把口罩洇濕了,最後見實在說不動,一跺腳,轉身就回了搶救室。
周母看醫生這個樣子,趾高氣揚的認為是自己的睿智獲勝了,還在門外麵沾沾自喜。
而另一邊剛被保安拖走的許父接到急救室打來的電話後,立馬就慌了。
“醫,醫生,救我女兒……我……”
一向殺伐果斷的許父第一次這麼狼狽。
他拿著手機跪在地上,想要上樓去,卻被保安們攔在門口。
最後還是搶救室的護士給安保科打電話通知,許父才得以上去。
可時間已經拖延的太久了。
等到許父上去的時候,就見搶救室大門打開,許慕晚被蓋著白布從裡麵推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的許父見狀,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周母看到許慕晚緊閉的雙眼,也愣住了。
她一把掀開白床單,握著許慕晚的肩膀使勁的搖晃,嘴裡一遍遍叫著“慕晚慕晚”,可是許慕晚緊閉的眼睛卻再也睜不開了……
“節哀。”醫生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留下一片空間讓家屬跟死者做最後的告彆。
可周母卻拉著醫生不讓走,嘴裡囫圇不清的說著什麼。
雖然聽不清,但也大致明白,她是在質問為什麼好好的進去,出來就沒了。
醫生見識這種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對這種人惡心的不得了,語氣上也自然沒有一點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