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蹲在病床邊，仔細觀察著老人的麵色和脈象。老人的皮膚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青灰色，瞳孔微微收縮，呼吸急促而不規律。他輕撫老人的手腕，感受著那微弱但異常的脈搏跳動。
“這是什麼毒？”院長王誌明緊張地問道，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林晨緩緩站起身，臉色凝重：“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這是一種很少見的神經性毒素，已經開始侵蝕老人的血液循環係統。”
“那該怎麼辦？”
“需要進行換血解毒手術。”林晨的話音剛落，整個病房瞬間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換血？這種在醫學教科書上都很少提及的極端手術，竟然從一個年輕人口中說出。
“你說什麼？”王誌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將老人的血液完全抽離，通過專門的血液循環儀器，在循環過程中加入解毒藥物，然後再輸回老人體內。”林晨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護士長張美娟直接愣住了，她從醫二十多年，從未聽說過如此大膽的治療方案。其他幾位醫生也麵麵相覷，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年輕男子大步走了進來。他大約三十出頭，眉宇間帶著一股不容質疑的傲慢。
“爸的情況怎麼樣？”來人正是老人的兒子趙國強，剛從外地趕回來。
“趙先生，您父親的情況很嚴重，我們正在討論治療方案。”王誌明連忙上前解釋。
趙國強掃了一眼病房裡的人，目光最後落在了林晨身上：“你是誰？”
“我是林晨，剛才在為您父親診斷病情。”
“診斷？”趙國強冷笑一聲，“你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有什麼資格給我爸看病？”
林晨沒有回應他的嘲諷，而是直接說道：“您父親中的毒很特殊，如果不立即采取換血解毒的方法，恐怕撐不過今晚。”
“換血？”趙國強的聲音驟然提高，“你是不是瘋了？”
這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一位頭發花白、仙風道骨的老者走了進來。他身穿傳統中式長衫，手中拿著一個古樸的藥箱，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深不可測的氣質。
“國強，我來了。”老者的聲音溫和而有力。
趙國強立即恭敬地迎了上去：“孫老師，您終於來了。爸爸的情況很不好。”
老者正是華夏醫學會副會長孫玉山，在中醫界享有極高的聲譽，被譽為“杏林聖手”。他今年七十三歲，行醫五十餘年，治愈過無數疑難雜症。
孫玉山走到病床前，先是仔細觀察老人的麵色，然後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老人的手腕上。他閉上眼睛，靜靜地把脈，整個過程持續了足足三分鐘。
“如何？”趙國強緊張地問道。
孫玉山睜開眼睛，捋了捋胡須：“老先生確實中毒了，不過這種毒素並不算太嚴重。我開幾副藥，連服三日便可痊愈。”
“太好了！”趙國強興奮地說道，“還是孫老師厲害。”
林晨皺了皺眉頭：“老先生，恕我直言，您的診斷恐怕有誤。這種毒素已經深入血液，單純的中藥調理恐怕…”
“年輕人，不要不懂裝懂。”孫玉山打斷了林晨的話，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我行醫五十年，什麼樣的毒沒見過？中醫博大精深，豈是你這種西醫思維能理解的？”
“我並不是質疑中醫的價值，而是這種毒素的特殊性決定了必須采用更加直接有效的方法。”林晨解釋道，“按照傳統中藥調理，至少需要一周時間才能見效，但老人家的情況…”
“胡說八道！”趙國強憤怒地打斷了林晨，“孫老師是華夏醫學會副會長，他說三天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你算什麼東西，敢質疑孫老師的醫術？”
病房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其他醫生和護士都不敢出聲，生怕被卷入這場爭論中。
王誌明試圖緩和氣氛：“各位，現在最重要的是救治病人，我們不如…”
“院長，我看沒什麼好討論的。”趙國強冷冷地說道，“我相信孫老師的醫術，就按照孫老師的方案治療。”
孫玉山點了點頭，開始在紙上寫著藥方：“黨參、黃芪、白術、甘草、當歸、川芎、白芍、熟地…”
林晨看著那份藥方，心中暗歎。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調理方子，但對於老人目前的情況來說，實在是太慢了。
“孫老師，這份藥方很好，但我還是堅持我的判斷。”林晨最後嘗試道，“如果按照這個方案治療，老人很可能撐不過今晚。”
“簡直是一派胡言！”趙國強勃然大怒，“你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詛咒我父親？”
“我不是詛咒，而是基於醫學判斷。”林晨的語氣依然平靜，“如果你們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我必須說，一副藥吃完，老人很可能就…”
“夠了！”趙國強徹底爆發了，“你給我滾出去！我們不需要你的治療！”
病房裡的其他人都震驚了。林晨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等等。”王誌明追了上來，“小林，你真的確定嗎？”
林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王誌明：“院長，我不會拿一個人的生命開玩笑。如果真的按照他們的方案治療，今晚老人就會陷入昏迷，然後…”
“那你為什麼不堅持？”
“因為家屬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林晨苦笑道，“醫生不是神，不能強迫任何人接受治療。”
王誌明歎了口氣：“那現在怎麼辦？”
“等吧。”林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等他們發現問題的時候，希望還來得及。”
說完，林晨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醫院。
夜幕降臨，林晨坐在自己的公寓裡，心情格外沉重。他並不是一個喜歡爭論的人，但作為一名醫生，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走向死亡而無動於衷。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小林，你在哪裡？”王誌明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帶著明顯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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