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孫雪兒穿著我平時的工裝，對著鏡子反複整理。
“真不習慣，”她嘟囔著，“不過，這算是我第一天上班，一定會好好對待的。”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忍不住笑了：“我替你當了這麼久的牛馬，你就知足吧。”
“我謝謝您，今天一切順利的話，我就請你吃飯。”孫雪兒給我畫著大餅，“就當是慶祝我們換回身體。”
看著她自信滿滿的樣子，我突然有點擔心，擔心的不是她會把事情搞砸，而是我們的身體還處於不穩定狀態，可能隨時會出狀況，於是我問她：“要不我陪你去公司？以韓汐朋友的身份。”
“不用！”她擺擺手，“我也不能一輩子都指望你吧，該來的總會來，我會處理好，你就放一百個心。”說完，孫雪兒抓起包就往外走。
我站在陽台上，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區門口，心裡七上八下的。
雖然給她補了兩天課，但總覺得還是不放心。
一天沒有收到她的求助電話，我滿心歡喜，以為一切順利。
可是，她的確搞砸了。
“我真的剛習慣去男廁所，然後又變回女的，你不能怪我。”孫雪兒晚上回到家後，給我講了她尷尬的經曆。
上午9點多，孫雪兒習慣性地走進衛生間，她下意識抬手扯了扯腰間，皮鞋踩在瓷磚上發出清脆聲響。餘光掃過牆邊的小便池，完全沒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站在第二個隔間前，她剛準備解開皮帶，隔壁傳來衝水的聲音。
餘光瞥見角落的李振鄴提著西褲走出來，兩人的目光瞬間撞個正著。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
李振鄴扶眼鏡的手僵在半空，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滾圓。
孫雪兒張著嘴，喉結滾動了兩下，手還保持著解皮帶的姿勢。
小便池的自動衝水裝置突然啟動，嘩啦啦的水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李……李經理？”孫雪兒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手背在身後慌亂地把西裝下擺往下扯。
她說當時看到李振鄴後，就想起我給她補課時看過的照片，知道這個人是財務經理李振鄴。
李振鄴的喉結劇烈顫動，目光從她胸前掃過，又迅速移開，耳尖肉眼可見地紅了：“你……親自上廁所……”
“我……來檢查，檢查小便池送水是不是正常……”孫雪兒猛地轉身，後腰卻撞上隔板發出“咚”的一聲。
她彎腰假裝檢查，高跟鞋在地麵打滑，差點摔進洗手池。
李振鄴後退半步，撞翻了牆邊的垃圾桶，塑料瓶骨碌碌滾到孫雪兒腳邊。
“您……您繼續……打擾了。”孫雪兒踉蹌著後退兩步，撞開廁所門衝了出去。
走廊裡保潔孫迎春正提著水桶經過，目睹這一幕，掃帚“啪嗒”掉在地上。
她剛撿起掃帚，又看到李振鄴從男衛生間出來，掃帚“啪嗒”一聲，又掉在了地上。
孫雪兒頭也不回地狂奔，高跟鞋踩在地麵的聲響，像極了慌亂的心跳。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這也不算什麼大事，我看著孫雪兒繪聲繪色地描述自己的尷尬，不忍心苛責她，隻關心地問：“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