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心全是汗,胃裡的海腸撈飯沉甸甸的,像塊石頭壓著。
“到了,姑娘,林家鎮老街。”司機停下車,“要不要等你?”
“不用了,我自己逛逛。”付了車費,我站在刻著“林家鎮”三個字的石牌坊下,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2007年的夏夜,空氣裡飄著梔子花和木屑的味道,和十四歲那年一模一樣。
老街兩旁的木雕店亮著暖黃的燈,門口擺著琳琅滿目的擺件。
街邊三三兩兩的人坐在風口處一邊看店,一邊乘涼聊天。
我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腳步很慢,但心跳不停加速。
一對中年夫婦坐在藤椅上乘涼,男人手裡把玩著核桃,女人搖著蒲扇。
我走近時,看清了他們的臉——是我的爸爸媽媽!
媽媽的頭發還沒花白,爸爸的背也沒那麼駝,他們看向我的眼神,帶著陌生人的溫和。
“姑娘,看木雕?”媽媽站起身,聲音和記憶裡一樣溫柔。
林家鎮的人手上都有點木雕的技術。像我爸媽這樣的人很多,白天工廠打工,晚上和其它閒暇時間,做一些木雕玩意。能賣就賣,不能賣就當打發時間。
我喉嚨發緊,點點頭,指尖劃過貨架上的紅木梳子,觸感細膩得像媽媽的手。“這個……”我指著一隻木雕的小兔子,“還有更好的嗎?”
爸爸放下核桃,說,“還有一個打磨了一個多月的黃木小鹿,很適合你。”
小鹿是爸爸最擅長的題材,第一世時他就曾送給我林一澤一隻黃木小鹿當作生日禮物。
“感興趣的話就跟我進去看看,我沒拿出來。”爸爸笑起來,眼角的皺紋像朵花,“我家就在後邊,不嫌棄的話,進來坐坐?”
我跟著他穿過店鋪後的小巷,推開熟悉的紅漆木門。院子裡的葡萄架還在,自行車歪在牆角——那是我騎著上學的自行車。
客廳裡,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少年正躺在舊沙發上看電視,聽見動靜,他坐起身,額前的碎發蓋住眼睛。
當他抬起頭,我看清他的臉時,我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是林一澤。十四歲的林一澤。
他比記憶中更清瘦,眼神裡帶著少年人的青澀和警惕。我們對視著,時間仿佛凝固。
第一次從一個陌生人的視角,看待年少的自己,那種感覺很難形容。
“一澤,這是來買木雕的姐姐。”媽媽打破沉默,“快叫人。”
“姐……姐姐好。”林一澤站起身,手指緊張地摳著褲縫。
他的聲音帶著點奶氣,和記憶裡那個低沉的嗓音判若兩人。
我看著他,又看看旁邊忙著倒茶的爸媽,喉嚨裡的哽咽幾乎要衝出來。
原來時光真的可以倒流,原來我還能再見到他們年輕的模樣,原來十四歲的林一澤,看我的眼神裡,已經有了不易察覺的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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