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交換信息。”孫雪兒晃了晃手中的金屬線,夾子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這位小姐說自己做生意,來華國考察供應商——那這位先生,你懷裡揣著衛星電話,總不會是來度假的吧?”
男人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他下意識地摸向西裝內袋。
我立刻舉起金屬管,卻見他掏出的隻是一張泛黃的舊照片——照片裡穿著和服的少女站在櫻花樹下。
“妹妹……”他指著照片,又指向喉嚨滾動著艱難發音,“在日本打工,我去看望她。”原來這個沉默的男人,是受家人所托,去日本看望已經失聯快一個月的妹妹。
隻是沒想到,此時此刻,他自己也成了失聯人員。
“羽生君,怎麼會是你?”正在我撩起頭上防曬的爛布片,仔細看男人手中的照片時,女人從男人背後探出身子,叫出了我的名字。
她撩開頭發,我看清她的臉龐,也呆在了原地。
是倉木悠香。
“悠香!”我扔下金屬管,大步上前緊緊抱住她。她身上還帶著海水的鹹澀和淡淡的血腥味,後背微微顫抖。
一旁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著,警惕的眼神逐漸變成疑惑。
矢野櫻子看得眼眶泛紅,小聲抽泣起來,手裡的玻璃瓶差點滑落。
孫雪兒則完全不為所動,趁著眾人分神,一把奪過男人懷中的防水袋。她熟練地拉開拉鏈,翻找裡麵的物品,金屬零件碰撞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原來你們認識。”孫雪兒頭也不抬地說,夾子音裡帶著幾分調侃,“早說嘛,還省得我們對峙。”她舉起那台老舊的衛星電話,“不過這玩意兒確實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鬆開懷抱後,倉木悠香擦了擦眼淚,開始講述她的經曆。
墜機時她被強大的衝擊力甩出機艙,在冰冷的海水中幾乎失去意識,是眼前這個男子先生冒著生命危險將她拖上岸。
兩人在山後的一處洞穴裡躲了一夜,男子一大早就出來尋找食物和水源,這才與我們相遇。
“對了,你怎麼也……”她想要知道我的經曆。
“一言難儘,韓汐也在,她受傷比較嚴重。”
“啊?你們?她在哪裡?”倉木悠香突然焦急地問道。
我這才想起還在山洞裡養傷的韓汐,傷口的感染情況不容樂觀。
“她在山洞,傷口感染嚴重。”我皺著眉頭說,“我們正打算去找消炎藥和淡水。”
倉木悠香立刻轉身對男人比劃著,嘴裡說著日語,後者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原來他們在落水後,撿拾到了急救箱和一些食物,應該是飛機失事後掉落的。
雖然不確定是否是消炎藥,也不確定能否對症,但有總比沒有強,或許能緩解韓汐的症狀。
男人跑去他們暫居的山洞拿回了急救箱,還抱著其他一些東西。
“這就是我們所有的東西了。”男人謹慎地說。
“先去看韓汐,其它的以後再說。”倉木悠香給了男人一個眼神,然後讓我帶著她去找韓汐。
回到山洞時,韓汐正半靠在岩壁上,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