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點殘留的血漬映得如同暗紅的花。
而寢殿內，燭火搖曳，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此時窗外的日頭已爬得老高。
金輝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切進寢殿，在金磚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劉燁伸了個懶腰，腰間的玉帶輕輕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昨日宴後又與何靈密談至深夜。
此刻眉宇間尚帶著幾分倦色，卻被眼底一閃而過的銳利壓了下去。
而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刺殺，終究是有驚無險。
緊接著劉燁緩步走出寢殿，廊下侍立的內侍連忙躬身引路。
腳步輕得像一陣風，不敢驚擾了這位剛從刀刃邊緣走回來的帝王。
穿過幾重宮苑，崇德殿的朱漆大門已遙遙在望。
殿外的銅鶴香爐裡，檀香正嫋嫋升起。
與簷角銅鈴的輕響交織在一起，倒顯出幾分與昨夜凶險不符的平靜。
此時一路走來的劉燁拾階而上。
玄色龍袍的下擺掃過冰涼的白玉台階，留下轉瞬即逝的褶皺。
劉燁走到殿中，目光淡淡掃過兩側肅立的文武百官。
最終在龍椅上緩緩落座。
那把鋪著明黃色錦緞的座椅，此刻仿佛帶著千斤重量。
將他與群臣之間劃出一道無形的界限。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驟然響起。
隻見百官齊刷刷地跪伏在地，朝服的衣角在金磚上鋪開一片深色的浪潮。
劉燁抬手虛扶，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位愛卿平身吧。”
“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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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謝恩聲中，百官陸續起身。
隨後垂首侍立，沒有人敢抬頭直視龍椅上的劉燁。
一時間殿內靜得能聽見香爐裡火星迸裂的輕響。
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在空氣裡彌漫。
誰都能察覺到，今日的陛下與往日不同。
那平靜的語氣下，藏著尚未熄滅的怒火。
劉燁的目光緩緩掃過階下。
從須發斑白的老臣到正值壯年的武將，將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儘收眼底。
緊接著劉燁頓了頓，終於開口。
聲音陡然轉厲，“諸位愛卿都說說吧。”
一句話落地，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昨夜宴會過後，呂溫侯連夜進宮刺殺於朕，想要謀朝篡位。”
劉燁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麵。
“諸位愛卿以為，按我大漢律法，當如何處置啊！”
最後一個字落下。
劉燁猛地一拍龍椅扶手，金漆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
更是驚得階下幾位老臣身子微微一顫。
陽光從殿門照進來，恰好落在劉燁半邊臉上。
一半明亮，一半隱在陰影裡，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隻覺得那雙眼眸裡，正燃著足以焚毀一切的火焰。
隨著劉燁的話音落下，一時間一眾大臣紛紛震驚不已。
王允更是直接出列道。“啟奏陛下！”
“溫侯雖然有功於朝廷，但是此等謀逆之舉陛下絕不可姑息！”
“否則長此以往，我大漢危矣！”
這時左丞相蔡邕也是一步跨出朗聲道。
“啟奏陛下！”
“老臣附議！”
“此番溫侯刺殺陛下，枉顧與陛下的兄弟情誼。”
“更是枉顧如今的君臣之意，按我大漢律法應該誅連九族！”
隨著蔡邕的話音落下，一時間一眾文武百官也是紛紛高呼。
“臣等附議！”
“溫侯謀逆篡位，理應株連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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